谢桥摇了摇头,大抵是未睡好,精神恍惚了。
掀开帘子,谢桥打算进去,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面色骤然一变,连忙下马车,朝秦蓦的方向追去。
“你做什么?”南宫萧抓住谢桥的手臂。
谢桥语气里带着焦灼,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秦蓦的身边,“秦蓦,我看见他了,我去……”
南宫萧一口截断她的话,冷笑道:“你以为我们在街头吃云吞他看不见?为何他不来找你,你难道没有想过原因?”
谢桥脚步生生止住,背脊僵硬,浑身似乎被定住一般,挪不动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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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九章 伤别离
谢桥木然地坐在马车上,她不去想秦蓦为何不来找她,她心思很乱,越想只会越往死胡同里钻。
有些事,有些话,自然得当面说清楚。
谢桥保持着理智,手轻轻抚摸着腹部,感受着孩子在肚子里划动,嘴角凝着一抹极为浅淡的笑。
为了孩子,她也不能放弃。
只希望,秦蓦能够等她回去。
南宫萧坐在她对面,如墨漆黑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不知在想什么,紧绷的面色渐渐柔和下来,浮现一抹柔软的笑。
微微勾着的嘴角,勾动他的心神,胸腔中腾的翻涌着无名怒火。
她没有过去找秦蓦,他以为她是被话带进去,若是如此,不该出现这种表情。
南宫萧压着嘴角,渗入进来的阳光照耀在他半边脸上,另外一半面庞拢在阴影中,阴晴难辨。“你想去哪里走一走?”南宫萧不等谢桥开口,顾自说道:“去游湖?听闻咏春河碧涛涟涟,两岸青翠,郁郁葱葱,冬日里仍显勃勃生机。景致极美,很是难得。”
谢桥视线轻飘飘落在他的眼底,南宫萧脸上带着淡笑,眸子里一片沉寂,波澜不兴。
“我累了。”谢桥哪里也不想去,忽而,嘴角微微上扬,朝南宫萧绽出一抹笑:“你不会勉强我罢?”
南宫萧垂着眼皮,并不再看她,嗓音微凉:“也罢,你好好休息,今夜去放孔明灯。”
谢桥脸上的笑瞬间敛去,圆润整齐的指甲扎进手心几分,尖锐的痛令她神识清明,暗暗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快:“好。”
南宫萧看着她眼底闪过的不耐,仿佛未见,细心的介绍余海有名的景致。
谢桥耸拉着眼皮,敷衍应付。
南宫萧放下手里的余海地图,眸子森然,如霜似雪,一瞬不瞬看向谢桥。
谢桥依旧垂首注视着自己的白嫩细腻的手,仿佛是一件珍品,怎么也瞧不够一般。
南宫萧向后一靠,宽阔紧实的后背靠在车壁,耐心仿佛已经用尽:“我来余海,只为这景致。你身体不适,看来安排三日行程是不成了。我也不急,我们慢慢看,何时走完了,看完了,再回大庆。”
谢桥面色骤变,冷眼看向南宫萧。“你别胡闹。刚才在街头,我的凳子晃动,是你动的手脚罢?”刻意给秦蓦误会!
如今,更是用拖延行程来威胁她!
“南宫萧,别让我觉得你很无耻。”谢桥忍无可忍,她十分清楚,他后面定会做出让秦蓦误会的种种事情。
这句话,踩雷一般,南宫萧炸了。
他温和的表象撕裂,面容冷酷,阴沉,无情。
“你实在不愿,我不强人所难。”南宫萧突然撩起帘子,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停车!”转而,看向谢桥,面无表情:“你大可不必勉强自己,隐忍的与我共乘一车!”
谢桥冷着脸看向南宫萧,又在发什么疯?
南宫萧剑眉顿时挑高,笑容如冰,一字一句,令人寒入骨髓,沉声道:“从始至终,我可有逼迫你?都是你一厢情愿,何必做出一副逼良为娼的表情?”
谢桥闭口不语,揪着裙子的手微微颤抖。
他并未勉强,只是拿捏着她的软肋,要挟她!
“滚!”
谢桥一动不动。
南宫萧口出恶言,极尽刻薄道:“怎么?舍不得走了?我如此无耻,令你厌恶。委屈自己容忍着与我共处一处,赶都赶不走,你怎么就这么……”
最后一个字淹没在谢桥眼角滴落的泪水里,她的脸色赤白,似乎难以承受他的恶意。
南宫萧心口仿佛被人打一拳。
他如此介意她脱口而出的‘无耻’,可不就是他做着自己不耻的事情!
趁人之危。
他害怕自己龌龊不为人知的心思被她戳破,恼羞成怒,恶言相向,借以粉饰。
显然,结果很糟糕。
南宫萧心慌意乱,事情脱离掌控,与他所想截然不同。一记眼风扫向谢桥,离开马车。
谢桥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淡定的从袖中掏出锦帕,擦拭着湿润的眼角。
薄怒的南宫萧,硬碰硬,讨不了好,只会将他狠狠得罪,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