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闻着屋子里刺鼻的血腥味,顿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消。“怎么回事?”
她走之前还好端端的。
秦蓦面色铁青地站在床边,紧绷的脸庞隐忍着怒火,冷硬道:“这就是你说的有所好转?”
谢桥看着床上面色青白的秦玉,不由得眉头一蹙,切脉后看向柳嬷嬷:“郡主可是服用我开的药?”
柳嬷嬷眼珠子四处乱瞟,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硬着头发点头:“都是按时吃你给的药。”
谢桥收回视线,将人摒退,替秦玉施针。
不过片刻,秦玉幽幽醒转,面色仍旧异常苍白。
谢桥沉着脸,冷声道:“性命是郡主你自己的,若信不过我,大可直言,免得浪费我时间。实在不想活,您请继续糟践你的身体!”
这一番话刻薄且不留情面。
秦玉动了动唇瓣,眼眸黯淡,看向谢桥的身后:“哥哥……”
谢桥回头,只见他阴晴不定的站在珠帘处,浑身散发出迫人的森冷之气,令人心中凛然生寒。
“玉儿,你好好休息。”秦蓦低声说道,替秦玉掖好被角。转身,大掌紧拽着谢桥皓白的手腕,大步朝外走去。
谢桥觉得手腕要被他给捏断:“撒手!”
秦蓦充耳不闻。
谢桥怒了。
一甩手,挣脱开来。
看着手腕上一道深色红痕,笑容冷然如冰,讥讽的说道:“我只救活人,救不了死人!”
秦蓦漆黑如墨的眸中带着近乎冷戾的锐意,额角青筋跳动。
谢桥破罐子破摔道:“真是烦够你们了!老娘不想伺候,要杀要刮随便!”
心里陡然泛酸,在这拿权势说话的古代。人格、尊严,通通都是什么鬼?
没权没势,就是命攥在别人手里的蝼蚁!
谢桥挺直腰杆,倔强的瞪视着他。
她也是有骨气的人!
“她为什么吐血?”
呃?
谢桥怔愣的看着他。
秦蓦抿紧薄唇,不耐的说道:“她不配合?”
谢桥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做好准备伸出脖子给他掐死算了,他反而……
秦蓦淡扫她一眼,对上她愕然的目光,仿佛洞悉她的心思。视线落在她晶莹剔透,玉色入骨的纤细脖颈。
谢桥脖子一缩。
秦蓦讥诮道:“怎么,怕死了?”
谢桥摸了摸刺痛的手腕,讪笑道:“哪能呢!”还是将自己心底的存疑说出来:“这些天的治疗,郡主的身体有所好转。只是脉象极为的奇怪,我怀疑她没有服用我给的药。就算服用了,即便不对症也不会出现吐血昏迷的情况。”
秦蓦颔首。
吩咐蓝星送走谢桥,秦蓦去往玲珑阁,蓝月伺候秦玉在服药。
秦玉虚弱的笑道:“哥哥,让你忧心了。”
“没有好好吃药?”
秦玉睁大双眼,仿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转而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哥哥这是不信我?谢姑娘是你找来的,我怎会不信她?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有多渴望拥有健康的身体。自从泡药浴之后,心口一直隐隐作痛,怕哥哥担忧,这才一直瞒着没有说。”
第三十一章 孽障
翌日。
燮郡王府抬两口大箱子送到重华楼,蓝星将一瓶跌打药油给谢桥。
谢桥毫不客气的收下。
权当他送礼是为昨日的失礼,赔礼道歉。
容三奉辅国公的命令,请谢桥去福寿堂。
谢桥来的时候,福寿堂坐满了人。朱氏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她只见过名义上的父亲大老爷容阙和大夫人,还有一旁的柳氏。柳氏身旁的二老爷容誉与最下面坐着的三老爷容霖、三夫人邓氏,谢桥第一次见。
另一边的少年、少女中,她只见过容嫣,其余都不认识。
朱氏没有发话,谁也没有自作主张的替谢桥介绍。
谢桥不以为意。
邓氏今早从娘家回来,辅国公将谢桥唤来,便是商议认祖归宗的事宜。
辅国公端着茶杯饮一口茶水道:“今日请你们过来,有一事要说。当年走失的嫡长孙容华,已经找回来。下个月初十是黄道吉日,让她认祖归宗。”对冷沉着脸的柳氏道:“你负责宴请各府夫人,将容华带在身边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