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宫里,谁不给元暇公主的母妃珍妃面子呢?
谁都知道,连皇上都顾着她们母女呢!
…
承明殿内,燕沧澜见纪少瑜的披风上沾了雪,这才回想起今日大雪。
“这个时候还在下雪,刚刚竟然没有人提醒朕?”
崔公公在一旁连忙告罪道:“都是老奴错,求皇上责罚。”
纪少瑜道:“刚刚催公公还让人提醒微臣坐马车来,马车里有熏笼,倒也不冷。”
燕沧澜闻言,这才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催公公连忙躬身退下,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皇上竟然也有思虑不周和故意推卸的时候了,这可还是第一次呢。
催公公在心里轻叹,纪少瑜若是一直正直下去到也无碍,可纪少瑜若是动了什么歪心思,怕就怕皇上根本不以为意啊?
…
纪少瑜捧上热茶以后,燕沧澜道:“你为什么不见容妃的人?”
纪少瑜看向燕沧澜,透亮的眼,浓烈的眉,说不出的正气凛然。
燕沧澜暗骂自己也蠢,竟然问他这个问题?
可这时纪少瑜却淡淡道:“皇上叫臣来有什么吩咐吗?”
燕沧澜轻咳一声,审视着纪少瑜道:“你可是看上蔡家的姑娘了?”
纪少瑜眉峰微动,从容道:“没有。”
“微臣听蔡方说,蔡老夫人想见微臣,微臣便以一个得利的条件答应去给蔡老夫人请个安。”
“蔡方能给你什么利?”燕沧澜不信。
纪少瑜道:“明年春天,皇上便要委派新的监察御史出巡了,皇上以为微臣如何?”
燕沧澜看着纪少瑜悠然一笑的模样,像是求得什么
好差事一样!
他当即冷眸一眯 ,地嗤道:“你想去?”
纪少瑜微笑颔首,从容淡定。
燕沧澜见他这副模样就来气,他厉声道:“朕看你是想死!”
“之前出巡的监察御史,有的死于匪盗,有的死于沉船,更还有被毒蛇咬死的。”
“那些拙劣的计谋层出不穷,目的就是至人于死地。”
“你想去,你可知那是一条死路?”
纪少瑜站了起来,长身玉立,通明的灯火照着他的轮廓,显得他气势非凡。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有着如狼一般的厉色。
纪少瑜直视着燕沧澜,认真道:“他不做,我不做,那谁来做?”
“微臣以为,皇上一定会支持微臣的。”
“因为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微臣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是皇上信任的臣子,更是皇上想要挥舞的一把利刃。”
“既是利刃,怎么能不见血?”
燕沧澜看着纪少瑜豁出一切的冷傲,心里像是有一把火烧了起来。
可他还是压抑着,低斥道:“你知道什么?”
“那一帮贪官污吏查出来就是死,他们都要死了,怎么还会有所顾及?”
“你信不信,只要你敢去查,他们就敢杀你!”
纪少瑜嗤笑道:“臣信!”
“可踏入朝堂,脚不站严明,头不顶清正,如何对得起十年寒窗,如何对得起这一身官袍,更如何对得起平民百姓下跪高呼的一声大人?”
“大燕贪官污吏何其多,他们敛财害命,无所顾忌,肆意横行,仗着的不就是天高皇帝远吗?”
“那么代天子出巡的监察御史,是不是能威慑他们,将他们的所作所为据实呈报呢?”
“皇上,微臣现在想查的,只是地方官员。”
“倘若有一日微臣想查兵部时,皇上可以告诫微臣,踏一步即死。”
燕沧澜被纪少瑜的气势所震,他那双漆黑慑人的眼睛里,只有纪少瑜那倨傲严正的神情。
这一刻,他才惊觉纪少瑜近日来接连拜访都察院几位御史大人的用意何在?
原来,他竟然想做被众人举荐的监察御史!
沉默良久,燕沧澜出声道:“说说你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