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贽随手合上折子,揉了揉鼻梁,起身去偏殿见他们。
夏日里,偏殿敞着门窗,见过礼后,他们三人就坐在檐下廊里说话。
萧贽靠在案边,撑着头,一言不发。
裴舅舅道:“已经快搜到栖梧山那一片儿了,一无所获,恐怕底下人搜查不力,陛下看,是不是从城里向外,再搜一遍?”
萧贽点头准了。
萧绝道:“这几日飞扬跟在元策身边,元策上回在风月楼被烧伤了手,只是待在驿馆养伤,不见他出门。对了,他说他身边那个文人知微被烧死了,可是也不见他难过。他身边那个带着面具的侍卫这几日也不见了,我佯装不经意间问起他,他说那侍卫先往西北边去,给他探路去了。我想着,这两个人应该都不寻常。”
萧贽心下了然,那个侍卫和知微,其中一个约莫就是萧启。怨只怨自己当时没有多加防备,才弄成现在这样。
萧绝又道:“这几日元策在收拾东西要走,徐大人送上来的折子,陛下看了没有?”
萧贽声音沙哑低沉:“哪个徐大人?”
“就是之前随我一起去停云镇迎元策的那个徐大人,看来陛下是没看他的折子。”萧绝道,“元策要走,他要陛下送送他,说事关国体。其实我想着,应该没有这样的道理,元策是皇子,与陛下的身份还差着一截儿呢。”
萧贽眉心一跳,挑了挑眉:“去哪里送?”
“城门外十里地。”
他扶着额头,笑了两声。
裴将军会意,只道:“这姓徐的有问题?”
“他要朕去送,朕便去送。”萧贽思忖了一会儿,“你二人不用管到时如何去送,只管继续寻人,当日护卫伴驾,让那位徐大人推人来办。”
“陛下是要将计就计?只是……”裴将军道,“是不是有点儿太冒险了?万一……”
“无妨。”萧贽摆了摆手,站起身来,一个人步入还没有点灯的、昏暗的福宁殿正殿。
……
三月十九,元策启程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