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所说的什么都不缺?”薛剑强看着杂乱的房间,一阵无语。
所谓的富农,其实就是家里有二三十亩肥田的自耕农,跟那些被迫租种地主的地,忍受地主和官府敲骨吸髓式盘剥的佃农相比,他们是值得羡慕的。但也别以为他们的日子过得有多好,顶多也就是温饱的水平而已,白米白面也是逢年过节才能吃的,其他时候都是糙米饭。比如说这户富农,他的房子墙壁根本就没有粉刷,墙壁上满是蜘蛛网,有好几根檐子上还挂着半个足球大小的土窟窿,也不知道是白蚁的窝还是马蜂的窝。房间里堆放着不少杂物,破麻袋、烂布片、准备用来做家具的木材,还有好几捆撕得很细的亚麻纤维,整个房间就跟杂物间一个样。至于电灯电话这些,自然是不可能有的,对于农村来说,电灯电话这东西太遥远了,别说富农,小地主都不够格,那是城里的富人才有资格享用的奢侈品。
这么个房间,跟狗窝没什么区别,亏苏菲还说什么都不缺!
苏菲抬起小手指点给他看:“床、棉被、书桌、椅子、书架、煤油灯,我需要的东西有哪样缺的?”
薛剑强看了看那打满补丁的棉被,凑过去嗅了嗅,不出意料的嗅到一股霉味。他不容分说,一把卷了起来:“都冻得硬梆梆了,一股霉味,不知道被小鬼尿了多少回,还能盖吗?换新的!”
苏菲忍无可忍:“换新的?你说得轻巧啊!有本事你给我换!”
薛剑强抱起旧棉被就往外走:“等着!”将那玩意儿往院子一扔,回自己房间,很快就一边手拎一个袋,拎着两床崭新的丝棉被走进苏菲的房间,往她床上一扔:“棉被被单枕头都在里面了,自己铺上!”
苏菲眼都大了:“你……你上哪弄来这么新的被子?”打开来摸了摸,越发惊讶:“还是丝绸的!天哪,这东西得济南、青岛那些大城市才有得卖!”
薛剑强说:“还没有我弄不到的东西!自己赶紧铺上!”说着又走了出去,再进来的时候多了一个小纸箱。在苏菲好奇的目光中,他打开纸箱,手脚麻利的将几大件用塑料制成外壳的玩意儿拼装起来。
苏菲好奇地问:“这又是什么?”
薛剑强说:“台灯。”
苏菲恍然大悟:“是台灯呀?我说怎么这么眼熟?你从哪里弄来的呀,太小巧了,比城里卖的那些精致得多呢。”她叹了一口气,“可惜没有电啊,再好的台灯也派不上用场。”
薛剑强三下五落二拼装好,啪一声按下开关,顿时,整个房间都亮了,而且还是柔和的日光,让人很舒服的那种。
苏菲惊喜万分:“亮……亮了?天哪,没有电,它怎么会亮起来呢?”
薛剑强关掉,倒过台灯底座来打开,露出两节拇指粗的电池:“用电池的,不用拉电线也能直接使用,有了它,你就不必坐在煤油灯下看书,把自己眼睛都看得酸痛了。”
苏菲顿时就将那点不快丢到了脑后……她确实很需要这样一盏台灯,这房间的采光条件实在太差了,想看书只能点煤油灯。煤油灯是什么尿性大家都知道,异味刺鼻,灯光很暗,凑在煤油灯下面看书是很伤眼睛的。但有了这样一盏台灯就不同了,只要省着点用,两节电池够她用很长时间,也就是说,在台灯电池用完之前,她都不用跟讨厌的煤油灯打交道了。她笑得跟开心果似的,连声说:“谢谢你,薛同志,真的太感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