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知兴致颇高:“雍京这是雅致的宴会应当不少,太子殿下可曾拿过哪家诗会的魁首?”
百里泽摇摇头,十二分的轻描淡写:“雍京的这种宴会一般只会邀我做评判。”这种情况其实也少,他身份尊崇,不是什么人都有面子把请柬送入东宫的,而他也忙于政务,不喜这些诗文唱和,十次中能去一次就不错了。
“那倒可惜了。”谢相知不知怎么居然有点遗憾,“啪——”地一收折扇,“虽然我也不太会这些,不过看看也无妨。”
谢相知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想着修炼的狂魔,当年在宗门时也是正儿八经学过诗文赋论的,他赋论写的倒不错,只是诗文终究有些逊色。诗中唯有一样在整个上元界都独领风骚——那便是写艳诗。在这一项上谢相知的天赋几乎称得上无师自通。
若是换了往常,他必然要写出个几首来作弄百里泽,但在雍京皇宫住了一段时日后,他便决定要将这项技能藏起来,绝不能让百里泽发现,否则到头来受苦的还是他自己。
这么一看,真能品出几分热恋情人间的情趣来。谢相知要走的路子也决定了他对百里泽的感情不会掺假,这样他才能真正斩断七情六欲。
可他也明白,他对百里泽除了一开始的见色起意,真心确实没有多少——他只不过想借他证道。
谢相知不是个能对旁人轻易交付真心的人,天生感情本就淡薄,父母早年造成的影响又极深,再加之身居高位,宗门子弟敬他畏他,却无人敢亲近他。短短数月,他无法对百里泽情根深种。
谢相知心底微叹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个人渣。
洛城五月赛诗会,附近三州的青年才彦不少都特意赶过来,本朝民风并不拘束,其中更是有不少才情绝艳女子。
这些才子才女写出来的诗赋写出后,便由专人誊写张贴在一面墙上,任人品评。
谢相知和百里泽一路看过去,倒真见了不少灵气逼人的作品。
“说不定明年春闱你的状元郎便是从这些才子中产生的。”谢相知调笑,说着不免感慨:“若是当年我没有混迹江湖,而是选择入庙堂,我兴许还有缘做你的太子太傅。”
百里泽淡笑:“那倒也不错,可以早认识你好些年。”
谢相知动作不明显地一滞,随即又恢复和往常一般懒散的笑容:“那我指不定就成了史书上被人口诛笔伐的佞幸。”
“不会的。”百里泽说的极为笃定,“我绝不会让你承受那样的骂名。”
谢相知笑了笑,长长喟叹一声,“不说这些没来由的话了。这篇说时政的写的倒不错,他们也真是什么都敢写。”
百里泽随意看了两眼,言辞犀利,不过过于锋芒毕露,写这篇的大约是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