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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失落或嫉妒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关度抱着盆栽好容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难得的激动:“贺兄。”
“关兄。”
这可真巧。
以原主的记忆而言,书院里只有少数几个同窗让贺泽观感较好,而托上次元宵灯会的福,这其中他对关度的印象最深。
这人有几分傲气,但也有真才实学;处境艰难却不自怨自艾,有天赋同时肯努力,知变通也有原则,最关键的是,心有抱负。
要说差了什么,大概就是命?
原主听书院里几个谈论过,据说关度家里原本是附近镇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地主,不说大富,小富还是算得上的,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前几年他家遭了流匪,好好的院子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他阿爹阿姆也死了,只剩下当时藏在地窖里的他和三个弟弟。
那三个弟弟其中有两个是哥儿,如今最大的只有十六岁,这也是那时候关度的年龄。
按理说他家原本是地主,便是家里留下来的几十块上好的田地也足以让几个孩子安稳成年,可惜事实证明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趁着关度父姆葬礼之际,他家那个混子叔父伙同关氏族长,以关度年幼不足以继承家业为由,将那些田地的所有权判给了他叔叔,只说代为管理,在关度及冠之后归还。
及冠?照说如今四五年过去,关度及冠之日怕早就过了,也不知道讨回了他家那些田地没有。不过瞧这样子,只怕是没有的。
也是,吃到嘴里的东西哪有人舍得吐出来,关度叔父和关家族长的套路也就骗骗那时候还是个遭逢了巨大打击的小少爷关度差不多。
贺泽内心唏嘘,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说到底他们交情泛泛,旁人的事他无须横加置喙。
不过想着关度凭借一己之力养大了三个弟弟,学业也名列前茅,贺泽还是很佩服的,至少能帮一把他绝不吝惜,“如果需要将软香红变现,可以明天再过来。”
明年二月县里会举行县试,再之后便是府试,院试,后面若还想参加乡试,要远行不说,时间就更长了。关度那个已满二八的哥儿弟弟若不早些找个人家,怕是就要耽误了。
他这倒戳到了关度的心坎上,后者愣了一瞬,随即深深鞠了一躬,“贺兄,多谢。”
贺泽所料正是他现在所担忧的,甚至更急些,媒人给弟弟介绍的那户人家,弟弟自己喜欢,他也满意,成亲怕是就在今年了,因此急需用钱。再者他若要参加明年县试,必须抽出大量的时间来复习学业,这样一来家中的收入来源便没有了。
如果这三等奖当真当得三十两银子,可以说正解了他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