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名侦探很快反应了过来,回答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对太宰说才对,和我提的话没什么用。”
坐在旁边的太宰治神色不变,垂下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没法窥视到其中的感情——
他正在无措与愤怒的感情之间挣扎着。
而江户川乱步明明知道这一点——他总是能轻易地看透这些,却用着太宰式的话术将问题抛给了自己的情人。
不,这么说不对。江户川乱步,是故意利用了这一点。
之前他对自己的讥讽也好,出格了的嘲笑也好,全都是为了这一个问题而做准备。
而折原临也,显然准备了两套计划。无论在斗争中是胜利或是失败,在他自己的主观上都不会有任何损害。
太宰治意识到这一局自己输了一筹——但也说不定。
他抬起头,朝着情报贩子微笑道:“你错了。乱步先生从来没有包容过我,他看起来再像朱斯提提亚,本质却也是自我中心的。”
太宰治与其是在和折原临也说话,倒不如说是在和乱步平静地争吵:“金鱼以为鱼缸是全世界,所以也就自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厉害的生物了;鲸鱼看不上它的这种想法,却也没思考过,海洋里的巨大在宇宙中又算什么?”
“当然,我不是金鱼,乱步先生也不是鲸。我们俩比谁都更清楚宇宙的浩瀚。正因为如此,自傲的人才会同时自卑着,天才也注定最终会变成愚者。”
“乱步先生,可以告诉我你始终保持着绝对骄傲的秘诀吗?”
刚才才说过,让江户川乱步如此惊讶的有三人。但是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能将名侦探惹怒到这种地步的从今往后绝对都只有这一个。
“泰坦尼克号上的人在发现自己撞上冰山的时候,可不会把最后的救生圈给任性地抛进海里。”
“太宰治,现在的你没这个资格问这种问题。”
江户川乱步声音的温度就像被泰坦尼克号撞上的那座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