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白心头漫上尴尬,还好未过一会儿,薛远便铺好了被子,下车握住了圣上的手:“圣上,臣扶您上车。”
他小心翼翼,步子缓慢,时不时问一句:“臣走得快不快?您先看看舒不舒适。圣上渴不渴?脚累不累?”
声音逐渐变低,圣上道:“闭嘴。”
薛老将军原地愣了半晌,才骑马跟了上去。
顾元白去的地方,正是他的太子太傅李保的府上。
李府。
亭中摆放着一方古琴,众人坐在亭中,暖茶被丫鬟送上,李保颤颤巍巍伸出手,想要亲手为圣上倒一杯温茶。
圣上温和阻了他,“太傅年龄大了,这等小事怎么能让太傅做?”
圣上话音刚落,薛远便及时起身,端起茶壶飞快倒了四杯茶水。
他倒茶的模样也是牛嚼牡丹,半分不懂什么茶饮之道,顾元白眼皮一跳,依然笑着接过茶碗,浅浅品了一口。
但一桌子的人,谁都没有在意薛远倒茶的动作。
李保有些不安,也有些急切。圣上却缓缓悠悠地同他说了一番庭院中的景色,又念了两句诗:“这首诗作从江南传遍了大江南北,若是朕没记错,这才子曾拜师过太傅的弟子。”
李保道:“是,这孩子灵气十足,于诗赋上确实有些天资。”
顾元白笑了,“太傅教书育人数十年,桃李满天下,各个学识不凡。被太傅赞誉的人,朕确信其一定是个人才。”
“圣上,”李保为圣上的话而感动,“臣惭愧,臣幼子……圣上,您如此信任于臣,臣着实愧不敢当。”
“太傅莫要过谦,”圣上笑眯眯,“你幼子是年少无知犯错了事,只要他知错就改,朕便可以不予计较。”
薛远若有所思,眼中深邃地看着圣上和太子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