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颠三倒四地解释一通,翻出了奖状的时候,才突然间反应过来,“啊,你们不会是看不懂这道题吧?”
警察的脸立刻变了。
虽然很想否认,但是他们除了看出来,这应该是道数学题之外,的确没瞧明白是什么意思呀。
向天还在安慰警察叔叔:“这很正常的,大部分人除非大学里头学习数学相关专业,否则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用上这些知识点。”
宋楠楠不得不大力咳嗽,用眼睛示意这家伙闭嘴吧。你还不如不解释。
她诚恳地看着警察:“警察叔叔,我们真的是一中的学生。这道题已经折磨了我们一整天,我们好不容易才有思路的,所以才临时开房写题。
我知道这种事情听上去很荒谬,很不可思议。但是数学之美就是让人如此疯狂,罗马兵的刀架在阿基米德的脖子上时,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把这道题目解完。
我们当然达不到阿基米德的境界,可是我们也在数学道路上拼命奔跑,希望有一天可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人民警察直接喊停:“行了,小姑娘,别跟我们说这些。赶紧的,打电话喊家长过来。”
宋楠楠满脸绝望,碰上这种事情已经够社会性死亡了。难不成她还要昭告天下,喊他们家晴晴子过来吗?
“我爸妈不在家。”
“那就喊老师。”警察铁面无私,“想必你们一中的老师应该挺重视学生的。”
宋楠楠抓狂:“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们是一中的学生呢?他初三就拿到了高中全国数学联赛省一等奖,上过报纸。我是今年中考全市第三名,也接受过电视台的采访。我们真的很无辜。”
警察一本正经:“无不无辜,我们自然有数。这大晚上的没个大人陪着,我们还不敢随便让你们出去呢。”
他话音落下,宾馆房门从外头被推开了,警察的同事伸进脑袋催促:“怎么回事啊?这是负隅顽抗?”
宋楠楠一看清对方的脸便眼前一亮,立刻激动地大喊:“警察叔叔,你还记得我吗?热电厂中学的宋楠楠。当初是您送我跟我同学去一中解决上学问题的。”
那警察盯着她的脸看了足足好几秒钟,恍然大悟:“噢,是你啊,你怎么在这?”
“这都是一场误会,学校突然间停电了,我跟我同学在这儿写作业的。我知道这件事情经常是很奇怪,但是如果没有这种忘我的精神的话,我们也不可能获得提前保送的名额呀。警察叔叔,我家的情况你也听说了吧,我妈真的没办法过来。”
当初处理林安表姐被砍案的警察刚要点头,他的同事就朝他咳嗽,然后伸手指指床单,意味深长道:“好,那你能否跟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这个?”
宋楠楠后知后觉得转过头,当看到昏暗的光线下,床单上一滩暗红色的液体时,她立刻发出尖叫:“你们都给我出去!”
要死了,这辈子初中毕业才来例假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楠枫漏偏逢连夜雨的是这种小旅馆的房间条件简陋到够呛,桌子就靠在床边,她除了坐在床上写题目,还有别的选择吗?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实习警察站在房门外,小声问自己前辈:“她真不是诈骗集团的?”
今晚他们之所以如此大张旗鼓,与其说是抓嫖,不如说是抓诈骗集团。
鉴于男人神奇的处女情结,犯罪团伙也瞅准市场炮制了一批假处女,利用卫生棉球沾上鸡鸭血,伪装处女卖.淫,生意相当火爆。
结果他们踢到了铁板,其中一个客人就是自己开诊所,专门给人做处女膜修补的,一下子就识破了他们的花样。
这人不仅没付钱,还暴打了一通妓.女,将人丢在高速公路上,就这么开着车扬长而去。
倒霉的妓.女越想越气,在打110求助获救之后,直接将这件事情捅了出来。
于是,就有了今晚的行动。
老警察立刻一巴掌把徒弟剩下的话拍回头:“行了,就她,要诈骗的话,也不至于骗你。好了好了,赶紧收兵,把人都集中了带回去。”
警察们忙忙碌碌,一个个拎着人上警车。
警笛还没重新拉响时,许晨阳满头大汗地从外头冲进宾馆。
他瞧见向天,疑惑的不行:“这到底怎么回事?”
天擦黑的时候,宋楠楠明明跟他说好了,要和向天一道儿去赛场上给他加油。
比赛时他没见到人,还以为他们来的晚,没有好位置,坐在了旮旯角落里。结果一直到球赛打完了,他都拿到了mvp,也还是不见小伙伴的身影。
搞得他手捧奖杯,都感觉自己真像同伴们揶揄的那样,就是好骚包。
好不容易拿回自己的小灵通,他在打电话过来问宋楠楠情况,还没开口就被勒令立刻过来。
这到底是玩的哪一出?
向天神情复杂的看着同性,相当认真地强调:“我不能告诉你,宋楠楠说我要敢透露半个字,她就杀了我。”
好吧,这像是宋楠楠能够做出来的事。
许晨阳只好自己过去敲门:“喂,是我呀,到底怎么回事?”
门开了一道缝,许晨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就瞧见里头伸出一只手,直接拽着他拖了进去。
篮球少年猝不及防,就这样踉踉跄跄失去了人身自由。好吧,不是说楠楠的力气比他大,是他一向不跟女同学一般见识。
宋楠楠一把揪着他的领口,将张纸塞到他的手上,面容狰狞:“拿着这个,立刻去旁边的杂货店,把纸给店主就行了。”
许晨阳吓了一大跳,眼睛下意识地瞥向纸条。
“不许看!”
于是他只来得及看到卫生两个字,眼睛就被迫落到了床单上。瞧见上面的一滩红时,少年吓得魂飞魄散:“啊,你受伤了!伤到哪儿了?”
宋楠楠一把甩开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情绪暴躁:“没有,瞎看什么,赶紧去!”
许晨阳眼睛还盯着沾了血的床单,脑子里头跟浆糊似的,瞬间当机:“那,这是落红?”
其实话说出口的时候,他连落红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都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