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一只受了伤的耳朵。
推开她,戏弄她,恐吓她。
每次每次,只有在这样的对待中,他才会觉得有快感吗?
你是人吗?
雨水混合着汗液,在脊背交融,裴行端觉得从脊椎骨开始往上,突然就弥生了冰寒刺骨的冷意。
好冷,比02年大雪封城,他为了帮她买念叨了整整半个多月的陶瓷泥人,跑到十公里外的独他一家的吊桥小铺,那时冻僵的脚板底,耳朵,还要冷。
桑渴似乎不太愿意多提自己耳朵的事情。
点完头就朝站台边上走了走,看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幕。
她打小就讨厌雨水,她虽取名为渴,但是她五行跟水犯冲。
桑渴枯站了一会,身后是针芒似的火热视线。
她倏的就恍惚了。
好像曾几何时,也有这样类似的场景出现过。
外面风雨大作,吹得屋内窗户哗啦啦的响,那是类似的雨幕。
她的回忆有些断了片,只依稀记得,那人脸上挂着无谓散漫的痞笑,漫不经意地对她说。
“小矮子。”
“你字儿写错了。”
“夏天——”
早他妈结束了。
桑渴跟着回忆里的钟摆,想起了铺陈开的微黄作业纸,田字格,自己蹩脚的坐姿,脏兮兮磨损的裤脚。
那人——
贵气矜傲的脸。
此时此刻,面对泼天的雨幕,她也喃喃道:“夏天...”
“夏天,结束了。”
裴行端听见了这句话,他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
最后上去拥住桑渴的后背,对她说:
“即便如此,又会很快再来。”
“夏天,不会结束的。”
语毕,闷雷轰至。
*
再回到旅店,两人都显得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