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场所都能被他给坐出高档会所的感觉。
林未光闲着无聊,见他在办公, 又不好去打扰,便暗戳戳坐到何恕身边,跟他聊天。
“何叔,咱们这次大概去几天啊?”
何恕早已将行程表记在脑海中,道:“最迟六号可以回来,老先生的寿宴在三号,结束后就没什么事了。”
“那怎么还最迟六号回?”林未光纳闷。
何恕看了眼不远处的程靖森,对她低声:“程先生说你憋了这么久,难得出去一趟,要给出你放松的时间。”
林未光闻言,像是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
——老男人居然还能想到她呢?
“真的假的?”她暂且压下心头惊喜,并不敢全信,“何叔,你不用安慰我,是不是他在柏林还有其他事要做?”
没想到这两个人关系还挺恶劣,何恕无奈,好笑地解释道:“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林未光这才相信他的话,指尖碰了碰脸颊,嘟囔:“我这不是不敢信嘛……他平时对我那么严,话都说不好几句。”
“程先生其实对你很上心。”何恕摇头,“他这些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身边突然多了个你,肯定暂时习惯不过来,别想太多。”
林未光唔了声,垂下眼帘。
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朋友也寥寥无几,程靖森还真是……
她不知用什么词汇描述,最终也只能想出个“孤独”。
谁也走不近这样一个人,即使说的再多做的再多,其实到头来也根本就不了解他。
林未光此时才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
“我其实……”她吭哧半天,终于小声道出心里话,“我以为,他嫌我烦来着,对我只是表面功夫。”
“怎么会。”何恕哑然失笑,“你是特殊的,至少我跟了程先生十多年,还没见他为谁头疼过。”
林未光轻咳两声,很有自知之明:“毕竟我挺能闹腾的。”
她又问:“叔你跟了他这么久啊?那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跟现在没什么区别。”何恕说,“先生很小的时候就离开程家,独自出国求学,我是在他十三岁那年为他做事的。”
这么早?那还是个小孩儿吧。
林未光回想家里出事前,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可那时满脑子都是吃喝玩乐作天作地,掺和家业更是想都没想过。
年少时期的程靖森是什么模样?有着优渥家世,英俊皮囊,该是很受欢迎的存在。
她想不出来,又觉得十分可惜,原来已经错过这么多关于他的事情。
林未光看了一眼程靖森那边,心口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闷。
“程家内部的关系很复杂,我也只是个外人,不好跟你说什么。”
谈及这茬,何恕面上浮现几分严肃,“这次去柏林,你只跟在程先生身边就好,两边关系并不融洽,所以你也不需要做什么。”
林未光乖巧点头,在这时还是很愿意听从长辈教诲的,“我知道了,谢谢何叔。”
两人聊这一会儿,时间便过去十几分钟,她起身回到自己位置,程靖森仍在审阅文件。
林未光也没打扰他,就安安静静坐在旁边,摆弄指尖。
倒是程靖森不习惯她一语不发,掀起眼帘半看了她一眼,“何恕跟你聊了什么?”
“让我少说话,跟着你就行。”她自行提取内容,言简意赅转告他,“你叔父过寿是在三号吧,我七号才开学,你熟悉柏林,能不能当回向导带我逛逛?”
从来没人敢用这么放肆的语气跟他说话,林未光是第一个,估计也会是最后一个。
程靖森早已对她的无法无天习以为常,懒得出言教训,只淡声:“你也是敢提。”
“希望的曙光从勇气开始。”她眉欢眼笑,又凑近些许,难得拾起撒娇的招式对付他,“好嘛,叔叔,放松都是双向的,你天天忙工作也累呀。”
小孩儿最是会看他脸色,知道用什么法子能让他拿她没辙,通透得很。
程靖森无可奈何,受不了她这粘糊劲儿,将她撇开几分:“像什么话,坐好,这件事看我时间再说。”
林未光知道他这基本就是答应的意思,登时笑意更深。
不多久,便到了该登机的时候。
他们是头等舱,舱内环境安静舒适,没有旁人在,格外舒坦。
每位乘客都会有单独套间,林未光去自己那间看了看,配置不错,该有的都有。
她没再点餐,只喝了空乘送来的饮料,边将床给铺开,靠了上去。
床比她想象中要软,没躺一会儿眼皮就要打架。
林未光强打起精神,心想怎么着也要写完一张卷子再睡,便艰难地站起身,拉开书包拉链。
她本打算直接开始写,但转念一想,又生出其它心思,便拿着试卷和笔走向隔壁。
她过来时,程靖森刚将外套挂在一旁,单手松着衬衣纽扣,闻声朝她看过来。
老男人日常穿搭无非黑白灰三色,领口更是严谨,端正得跟什么似的,这会儿正经不复,林未光随便瞥了眼,便看到他流畅漂亮的锁骨。
平日里禁欲的人,稍微泄露半分,就让人忍不住遐想连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