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玖帝国,帝都。
初夏时节的帝都城一片死寂,城内街道上布满军士。
往年那些携手同游的小姐公子们,此时正缩在家中战战兢兢,丝毫不知皇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王族被擒皇族被押,这绝对是西玖开国以来发生过的最大危机。
……
帝都,皇宫,慎刑司。
锈迹斑斑的锁链刮在地上,发出一阵阵尖锐声响,刺得让人耳膜发痛。
四名黑衣人拖着一个穿着囚服的人朝牢房走来,被拖着的那人满身是血,一身囚服脏污不堪,混满了尘土和干涸的血液。
“姐夫!”纪宸竹跑到牢房边,双手死死握着铁栏,看着那被拖进来的血人。
而他的手上,也是铐着一对铁链手铐。或许是因为铁块和手腕长时间摩擦,他的手腕处已经磨出了一圈血痕。
手腕上那伤口一边恢复一边被磨开,刚凝结的血痂又被铁块磨得不成样子,看着确实有些吓人。
听到纪宸竹的声音,那被拖进来的血人终于艰难的抬起了头,朝着纪宸竹的方向扯开一抹苍白的笑,轻轻摇了摇头。
若不是这份温和的气质尚存,谁又能想象这血人是西玖帝国尊贵无比的凰王君呢?
“姐夫……”纪宸竹握紧铁栏,就那么死死盯着晨泽语被人扔进牢房,却无力阻拦。
那四名黑衣人面无表情地把晨泽语扔进牢房之后,就直接锁上牢门转身离开了。
“嘶——!”
听到牢门被关上的声音之后,趴在杂草堆上的晨泽语才倒吸一口凉气,拍拍囚服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身上别的伤都是假的,这一下被扔在地上的擦伤才是真的。
“姐……姐夫?”纪宸竹被晨泽语这操作给看呆了,刚才那绝望又悲痛的眼神全部转化成了呆滞。
晨泽语闻言抬起头,朝着纪宸竹笑笑,开口道:“别担心了,瑾宣也不会有事的。”
他和沐瑾宣一起被押过去的,现在沐瑾宣正被风啸带着去往军营,与凰儿麾下的雨封雨绝两位护法汇合。
“这是……怎么回事?”纪宸竹现在脑袋里是懵的,说实话,他还没从那天的事情中缓过神来。
那天姐姐下葬,葬礼都没办完,一群黑衣人带着西玖将士将皇宫和凰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紧接着帝都城沦陷,他们尽数被黑衣人收押。姐姐麾下的几位将军前来营救,却也身陷囹圄。
而让他最不能接受的是,这一切,居然和他的儿子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昕儿他……罢了,罢了!
“这事说来话长,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凰儿和宸吟已有安排,我们安心候着,配合她们便是。”
晨泽语掀开磨破的衣袖,看着里面的擦伤,疼得蹙了蹙眉。最后干脆放下袖子不管了,看向纪宸竹,有些为难的开口道:
“小昕他……此事做得,怕是无法善了……”
若小昕做的这事只是针对宸吟一人,那看在宸竹的份上,宸吟也不会对小昕怎样。
可此事,已经有了叛国之实。
若是对于叛国之罪都不加追究,那将来这西玖朝堂会乱成什么样?
更何况啊,小昕这事做得,实在叫人生气。
若非有凰儿在,宸吟此时岂不是真的已经命丧九泉了?!
纪宸竹闻言敛下神,沉思许久后才开口道:“国家大事,国前家后。姐夫放心吧,我……明白的。”
昕儿不罚,无法服众。
即便姐姐不追究,那些死在内乱中的将士家属也需要一个交代。
但这也是他教子不当导致的,若必须要罚,他自然也该和昕儿一起受着。
“你……”晨泽语本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改口道:“小佑儿和小泫那边你也不必担心,大家都不会有事的。”
“嗯。”纪宸竹点了点头,知道两个女儿没事,心里也就安定了些。
……
帝都,城郊军营。
“张副将,你说上面那几位将军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让我们守在军营里?最近我听到帝都城内有些风声,觉得不太对劲啊!”
“凰王殿下走得突然,邪皇陛下到今儿个还没赶回来,连最后一眼都没瞧上。幸好咱们西玖远离战场,不然现在指不定要乱成什么样。”
“是啊!现在这天下乱着呢,张副将,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要是凰王的葬礼都没办好,等到邪皇陛下回来怕是要出大事了!”
“……”
营帐里,几位守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愁得团团转。
被围起来的一名守将静静听着,过会儿抬起头看了看她们,放下杯子严肃开口道:
“收起你们那些小心思,军营守将不得擅入皇城!”
担心归担心,但军营守将私自进入皇城,当以谋逆之罪论处,这也正是她僵守在这里的原因。
只是女皇为何召集了那些将军进宫?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些将军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