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清润弹钢琴的手指干净修长,垂在衣摆处局促地握拳又缓缓松开,而这一瞬间,知臻突然说不出话,她记起了什么呢,她唯独记起了一年前那个人递过来的薄荷糖含在嘴里那股辛辣透凉的味道,那人没头没脑地问她一句,
“你明天还会喜欢薄荷糖吗?”
知臻和今天一样听出了他的画外音,她记得她信誓旦旦,大声地说喜欢。
喜欢的不只是薄荷糖,还有口袋里揣着薄荷糖的那个人。
而她看着钟清润,却再难轻快地吐出一句保证,她落荒而逃,从那晚之后两人就心照不宣地断了联系,知臻却莫名一阵轻松,她在感情上实在不算是个好人,钟清润不应该是她的感情容器,她今天说喜欢薄荷糖,明天也可以喜欢别的,如果注定她对恋爱只有叁分钟热度,还是在这一百八十秒内迅速把火熄灭吧。
而眼前这个人怎么办呢?知臻望着梁存彧紧绷着不肯轻易展露脆弱的脸,两颊因为发烧红彤彤的,她忍不住推了推他衔住自己的手,没想到力道竟软绵绵的,他的手轻易就被知臻挣脱,失去支撑点,梁存彧一个趔趄朝她倒来,头贴着她脖颈,烫人的额头激得她一抖。知臻费力地磕磕绊绊地拖着他到了床边,想要把人甩下来时却发现身后的人八爪鱼一样黏她黏得死紧,甩都甩不掉,没办法,她只好转个方向连着梁存彧两个人一同摔进床里,身下的人随即闷哼一声,知臻想要直起身去拨他环在腰间的手臂。
“梁存彧,你快松手。”
“欸,梁存彧!”
知臻一阵天旋地转,再抬眼时一副病弱模样的梁存彧竟撑着手臂牢牢将自己锁在身下,迎面而来的全是床铺里和梁存彧身上铺天盖地的薄荷香味。
她瞪大眼睛,
“你干什么?”
梁存彧没理,行动解释了他的目的。他的头低下来,知臻看着他的睫毛颤了颤。
是一个吻。
轻轻地碰触到知臻,他舔了舔她的嘴唇,湿润了她的下唇后轻易地撬开牙关就滑进了里面,他勾着她的舌头不停地搅动,这招是和知臻学的,只是他不敢过于用力地对待她,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舔吻。知臻被梁存彧用舌头挑逗着,随着他舔舐的频率呼吸都急促起来,她敏感地察觉到不止是梁存彧的体温,她的身体也在耳鬓厮磨中烫起来。
分开时两人皆气喘吁吁,知臻大口吸着新鲜空气,
“你传染我感冒怎么办?”
梁存彧像是耍脾气,嘴唇又压下来,碎发细密地扎在知臻皮肤上,
“你得陪我一起,知臻。”
不讲理。
少年背上的蝴蝶骨支起T恤下两片单薄又宽厚的肩膀,游走在她脖颈间舔咬的嘴唇水润泛着光,眼睛湿漉漉,极具无辜感地望向她,许是生病了,说话也软软的,
“知臻。”
“你是不是玩过我就算了,刚跟我分手两个月就去追别人,还用一模一样的套路?”
“你喜欢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