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转瞬间就大雨倾盆,女娲补过的天裂开了一样,公路上水雾朦胧。
车内的交通电台一次又一次提醒路上的司机小心驾驶。
只是生活所迫,有的司机就是趁着这种天气希望能躲开检查的交警。
超宽的大货车载满了钢管,能一次性运完自然是好事,哪个司机愿意遇上了这种鬼天气。
现在吨位货车的收费高,他们这些货车司机本就赚不到什么钱,全都养肥了那帮只会坐在空调房里开罚单的条子。
货车司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猛摁着喇叭,超载的大货车越开越快。
大雨天气陈近生开的很慢,慢慢驶入匝道,慢慢和这辆大货车相遇,小心翼翼的跟在大货车身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天边缀着的乌云仿佛要掉下来,沉沉的压着两旁的公路树,路面上的水飞溅过车身,泼成蝶泳状的水花。
天气很糟糕。
陈近生抱歉地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人,下雨天她都会睡得很沉,但是现在陈江月却看起来忧心忡忡。
陈近生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敬重陈宗林,也敬重陈宗林的友人,更何况那个还是帮他找过陈江月的人,但无论如何他还是以江月的感受为主。
“下个收费站我们就掉头。”陈近生将空调调高了些,伸手摸了摸江月的脑袋,“怎么了,一到下雨天就睡成小猪似的,今天怎么不困了?”
陈江月只觉得在车里闷得要喘不过气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充斥了她的心头。
她低着头默不作声,车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全都是从江月身上散发出的。
眼泪莫名滴落在胸口前的安全带上。
“江月?”
“小月亮?”
“宝贝怎么了?”
陈江月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了,曾经她在梦里看见过的遍体鳞伤的少年、濒临死亡的血人,她一醒来就是这种难受哽咽的状态。
喘不上气,石头压着胸口,她被空气扼住咽喉,被梦魇蚕食精力。
她用颤抖的哭腔提醒陈近生:“你好好开车。”
陈近生不敢分心,只希望下一个收费站能够快点到。
没过多久,后面就有两辆黑白车辆在你追我赶的冲了上来。
正确来说是白色的轿车紧紧咬着黑色那辆不放,即使是追尾了,黑色的车一直在逃,白色的一次又一次撞了上来。
好像在上演生死存亡的猫鼠游戏。
陈近生想避开那两辆车,但是再往前开就跟到那辆大货车后面了。
继而拨通了蔡鸣的电话,不管是死亡飙车还是恶作剧,启夏有的是技术整他们。
“查一下后面两辆车,举报叫停他们。”他的声音冷冷的,很严肃。
蔡鸣赶紧登上了启夏的定位系统,吓他一跳。
不要命的狗东西竟然大雨天飙车,要死就去别的地方死,不要碰瓷他老板!
只是在蔡鸣抓取了车主的信息后,准备汇报的时候,耳机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喊声,紧接着是轰鸣的撞击声。
“叱——嘭——”轮胎急刹声持续了很久,他的双耳已经被刺得滴滴响,耳机里的全是忙音。
蔡鸣僵硬着身体地在电脑上切换画面,卫星地图上显示,四辆车都挤在了一起。
他猜,一定是雨太大,他们才停在一起的吧?
办公室里的人,看着平日里端庄自持的秘书长连跑带爬地冲进电梯,发生什么事了?
哗啦一片,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反应过来后全体员工进入忙碌状态,开始排查有关启夏的消息,务必抓住公关的最佳时间。
只是,启夏的员工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公关的事情是他们自己都难以置信的......
一场秋雨一场寒。
冰冷的雨点敲击在车窗上,就在今天,这场雨带着南岭的冷空笼罩了整片大地,灰色的天空压在人们头顶,难以喘气。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记者,看见这样戏剧性的车祸也是如鲠在咽。
在场的人即使穿着雨衣,也感受到雨点的无情,不寒而栗。
电视机前的观众还在叹惋,为无辜受伤死去的人表示同情,并叮嘱自己家的司机开车一定要远离超载大货车。
电视前的观众哪怕不用借记者之口,通过那完全扭曲变形的摄影画面都知道迈巴赫车主的惨烈,货车上超载的钢筋变成了死神的利箭,万箭齐发般压在了它身后的迈巴赫。
网络上的“名侦探柯南”已经纷纷给出了自己的推理答案:
“卧槽!开什么迈巴赫,有钱人死的更快!!!”
“建议楼上回炉重造,不会说话就把肛门闭紧!”
“楼上是什么有钱人的舔狗吗???”
“这都能吵起来?!”
“明明就是那个货车司机超载,车厢上的钢筋掉下来压扁了迈巴赫。”
“迈巴赫车主实惨,阎王要你五更天死你就活不过六更天。”
“不会吧不会吧,不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是那两辆黑白车相撞上货车,才造成的意外吗?”
“这都能有优越感?现在的人没有充分调查过就不要在那里信口开河好不好,识少少就办代表?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说话之前能不能看清楚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