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了一天的试,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乔若初累的脖子又酸又疼的,握笔的手都有些麻木了。
“若初,考题好难啊,好多我都不会做。”姚思桐一脸的愁容。
“先生应该是摸摸咱们的深浅,不会计入正式的成绩档案的,别担心。”乔若初安慰她。
听乔若初这么一说,姚思桐放松了不少。
她还是有些在意,苦恼地说:“若初,我哥哥的书念的那么好,我为什么就是个朽木脑袋呢?”
她的哥哥姚佶,如今在北平做事,是闻名全国的大才子,据说人家七岁就能和私塾里的老夫子对答如流了。
天赋异禀,不是每个人都能比的。
乔若初也不止一次听说过姚佶的事情。
有哥如此,姚思桐当然压力很大了。
“思桐,咱们去找辜公子好不好?”乔若初早上答应辜婉珈了,她必须要兑现。
姚思桐很紧张,她本来就是要去找辜骏的,没想到乔若初也要去。
乔若初一去,辜骏更不理她了,她会很尴尬的。
“早上的事儿你也看到了,辜婉珈说她母亲病了。”乔若初说。
她想告诉姚思桐,她去找辜骏不是为了私事儿,而是他母亲病了,她得想办法让他回家看看。
她这么一说,姚思桐更加难受,连辜婉珈都知道辜骏喜欢的是乔若初,会听乔若初的话,看起来她更加没希望和辜骏走到一起了。
两人到了相城西医院,辜骏照例不在办公室,护士说他在查房,让她们坐着等他。
辜骏的桌子上放着厚厚的档案册,乔若初翻了一下,都是他亲手记录的每个病人的详细情况。
他的字体潇洒隽秀,乔若初很是羡慕,她的钢笔字很难拿得出手。
在他厚厚的档案下面,乔若初发现了一枚小小的玉蝉,它通身白润细腻,蝉翼如羊脂般泛着油光,上面有些许的黄斑,雕刻的栩栩如生。
辜骏用一方洁白的软绸垫在它下面,看起来很珍视它。
相城巨贾多,家家爱收藏,辜骏手里有这样上好的玉也不算什么稀罕的事情,乔若初看了几眼就挪开了。
姚思桐也看见了,她凑过来观赏了一会儿,对乔若初说:“辜公子是个如玉的人。”
“颜如玉吗?”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姚思桐嗔怪道:“讨厌,人家说他的品行啦。”
“咳咳。”
辜骏回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们的身后。
乔若初回过头来,见他的目光柔情地打在了自己身上,瞬间变得拘谨起来。
“若初,思桐,你们来了?”他和她们打招呼,还是那么的绅士。
“嗯,我们来看看你。”姚思桐抢着回答。
辜骏洗手给她们添了茶水,赶紧把刚才查房的情况登记在了笔记本上,他对工作极度认真。
相城西医院在他入股以前都是得了急病的人,去不了别的医院才来这里看的,生意惨淡,一天也没几个病人来。
辜骏来了之后,抢救过来好几个临危的病人,这些人回去后都说辜家的大少爷平易近人,有真本事,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目前医院的收支基本持平了,他又给国外的同学写信,筹划着买一批先进的设备,如此一来,扭亏为盈指日可待了。
辜骏在相城的口碑也日益起来了,大家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辜家的孩子,做哪行都强。
他记录完了,把桌面收拾了一下,转过椅子来和她们说话。
“辜公子,听辜小姐说你母亲病了,你回家看看吧。”乔若初有些焦急,开门见山地说。
“我母亲病了?昨天婉珈来的时候说她受了我父亲的气才卧床的。”辜骏的眉头快拧到一起了。
“不管是心上的病还是身体上的,为人子女的,总归要回去探望一下。”姚思桐也劝他。
辜骏见乔若初向自己投来期许的目光,心中也放不下他母亲,马上脱了白大褂,对她们说:“我现在就回去一趟。谢谢你们了。”
“噢,对了,这个得带上。”他拿起桌子上绸布包着的玉蝉,塞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一个患者给的,得了细菌感染,没钱治病,家里人哭天抢地的,求医院收了他,出院的时候他偷偷在我桌上放了这个。我追出去他已经走了。”
辜骏边往外走边对她们解释。
“大约是用来抵医药费的吧。”姚思桐说。
原来是这样。
为什么这个患者不把这块玉换成钱呢,看起来能换个二千块钱的样子。
两千块钱最够看病了,没准儿还能剩下一些呢。
乔若初暗想。
三人一起出了医院的大门,寒暄了几句,各自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