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没有时间限制,击败的人越多排名越靠前,最后赛台上余存二十人以下,混战方才能结束。
第一轮就淘汰近百分之九十的人,那两名不用参加混战直接进入决赛的亲传弟子就格外地引人注目了。
还未开始之前,谢珹便听到有人在泛酸。
酸的对象便是其中一名亲传弟子,因为那名亲传弟子资质并不算好,修为也不高,但他有一位身为长老的叔叔,轻而易举地就成了亲传弟子,不用参与竞争就直接进入最后的决赛。
至于另一名长老亲传弟子,其修炼速度堪称天才,十九岁便顺利结丹,实力摆在那,直接进入决赛,众人只觉得理所当然。
大比第一日,谢珹不愿在混战中大出风头,故而稍稍控制,只不上不下地排在第九名。
而后第二天又是一轮抽签比赛,从混战中杀出来的二十人两两对决,又一轮剔选之后场上便余下十人。
进入前十,沧澜宗又给十人各发了一袋灵石与一本上品心法。
大比第一二日便如此结束,而第三日,沧澜宗请来观礼的客人便到了。
谢珹随着众人站在赛台侧边,目光在宾客席上一而再地看了又看。
归元宗掌门到。
谢珹的眼睛顿时亮了,几乎是下意识看向入口处,他的动作过大,连旁边的人都有些惊讶。
沧澜宗的管事弟子走在前头,而他身后便是归元宗的人。
谢珹飞快地寻着人,根据敖青对他的描述,他与他爹容貌有六七分相似。
然而,仔仔细细找了两遍,依然没有找到外表符合描述。
难道没有来?谢珹心中不太确定的嘀咕道。
这边谢珹暗自猜想,那边两位掌门的寒暄已然结束,兜了半天圈子,沧澜宗的一位长老沉不住气,率先提起了那日劫云之事。
听说,那日是贵宗的一名弟子突破?
归元宗掌门矜持点头,确实,动静有点大,让大家见笑。
众人见归元掌门这一副暗藏得意的表情,便知道那名弟子顺利突破且还收获不少。
这位真君旁边怎么空着一个座位?有人看着澹台正初身边的位置道。
澹台正初笑了笑,对那人道:在下还有一徒儿,只是他临时有点事,晚些时候再过来。
掌门,既然宾客已然到齐,这比赛是不是该开始了?沧澜宗的大长老不耐地开口催促道。
沧澜宗掌门瞥他一眼,而后微微抬手,熙熙攘攘的下方顿时安静下来,而后他对着管事弟子示意性点头。
管事弟子领会,抬手重重敲了一下铜锣,随着一声高喊,比赛正式开始。
这一轮,依旧是抽签,不过那两名长老亲传弟子也加入了进来,一共十二人,分作六队比试。
谢珹手气不太好,不仅抽到了第一组,就连对手也抽到了其中一位亲传弟子。
便是原先被酸的那位。
虽然有些诧异为什么亲传弟子提前下场,但是在没有人出声阻止比赛的情况下,谢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以碾压的姿势赢得了这场比赛。
走下擂台之时,谢珹看到那名亲传弟子正跪在二长老面前,而那二长老气的脸都青了。
然而,二长老最气的却不是这个,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正上方的人,掌门,为什么突然改了抽签的规则?
原理上,亲传弟子是不应该参与这轮抽签的。
这些弟子从数百人中杀出重围,为了以示公平,以后亲传弟子必须从这轮开始上场,而非如以往那般直接放在最后。沧澜宗掌门慢悠悠地开口,这事我不是早已经吩咐下去了?
季思毓起身,拱手行礼:是我的过错,那日因为与几位长老起了冲突,闹到掌门面前,后来竟也忘了告知两位长老,今年大比的规则改了。
二长老阴森地目光咻地一下看向季思毓,季思毓,你故意的!
实在对不住,是我疏忽了。季思毓万分歉意地开口。
现在知道也不迟。沧澜掌门淡淡出声,若是平日勤加修炼,规则如何都影响不到他半分。
比赛继续。
谢珹回到自己的位置,察觉身边的气息不对,一转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敖青?
谢珹的眉心跳了跳,你胆子也未免太大,这种场合你也敢混进来?
我说了,我得替你爹看着你。敖青笑眯眯地开口,别这么紧张,你爹他来了,我身上刚刚被他施了法术,我不会被人发现的。
谢珹闻言,再度看了看归元宗那边,空着的座位依旧是空着,人未多也未少。
谢珹收回眼神,看着敖青有些不悦,你不是说他来了,我怎么没有看见?
别急嘛。敖青笑嘻嘻,他先去见你娘了。
谢珹眉头一皱,那是沧澜宗的禁地,周围有阵法,若是察觉到陌生的气息
这就不是你担心的事了。敖青拍了拍他,你好好恢复一下,马上又要开始第二轮了。
这还不是我手到擒来的事。谢珹挑了一下眉,不是他吹,经过季思毓的训练之后,他觉得这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沧澜宗禁地,因为内门大比的缘故,比之以往又安静了几分,山洞之内,女子垂着头站在中央石台上,双手双脚俱都被链条困住。
谢珣甫一现身,便看到了这一幕。
或许是察觉到有外人的到来,垂下头的女子缓缓地抬起了头,而后看到面前凭空出现的白发俊美男人之时,两行泪夺眶而出。
你
谢珣抬手,直接断了束住她手脚的链子,又解除了她身上的封印。
我来救你。
云水遥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白发男人,好半响,眼底露出一丝悲伤。
我终于等到你了。
只是等来的人,并不是她的谢郎,那双眼睛里虽然有怜惜但却没有半分爱意。
面前这人确实是他,但却不是那个爱她的谢郎。
他是不是云水遥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竟然不敢问完。
他死于贺修明之手。谢珣也不掩饰,他的执念是见到你,我与他共用一个身份,所以我替他完成心愿。
其实早该知道的云水遥目光悲凉,只是在听敖青说起的时候,心底不免还是产生了侥幸。
你是他的双生魂吗?她又问。
谢珣思索了一下,看见云水遥眼底的希冀,于是便点了点头,可以算是。
云水遥眼底闪过一抹释然,这样也好,我能请求你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