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光又快又急,轻音虽反应得快,却也被剑光割伤了胳膊,半截袖袍落在了地上。
抬头扫了眼洞口,只见夜泽逆着光,头顶玉冠,着一袭雪纹白袍站在那里。右手的剑式还未收回,那双温润多情的眼里还惨留着未散的杀意。
夜泽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坠着个狼耳男妖和一个头都快垂到地上的猪尾女妖。
“别妨碍我!”
轻音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手臂一挥将其击退。
快速止住流血的手臂,微吸了口气,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重新覆在兔妖额头上空。
掺着一缕神识的灵力从指尖溢出,再次出手抓取阮白白体内的寒冰。
结果伸到一半时,原本昏过去的阮白白睫毛一颤,缓缓睁开了眼,大大的眸子蓄满了水意。
她将头轻轻转向洞口,看着重新飞身进来的夜泽,泛白的唇瓣微启,说话的同时,眼角滑下一滴泪,声音颤颤,惹人怜悯,“仙尊,小白好疼。”
她话一落,轻音就意识到不对,收回手,本能的点起脚尖向旁边飞身一动。
果然下一秒,一道更加强势的剑光落在了她之前站的地方。
轻音扫了眼地上一掌深的剑痕,声音平淡道:“不知缘由,你确定要与我动手?”
夜泽抿唇,他说不清自己此时的感受,所有的一切,也只是一进来见到那种场面下意识的反应。
他冷脸以对,却不妨撞上了轻音无波的眼眸。里面的平静让他心头莫名一颤,握剑的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
“仙尊?”阮白白眼角红红的,连串的泪珠划过脸颊,气若游丝的开口,“是小白的错,是小白不该相信那妖物的话,上神惩罚小白是应该的。”
“惩罚,你认为这是惩罚?”轻音冷声打断,“真是可笑,听你这语气,我拿回自己的东西还有错了?”
“是我当时没说清楚,还是你的耳朵根本就是个摆设?”轻音一甩袖袍,再次伸出手放到阮白白的额头上,“既然做了,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没有人会为你的自责埋单,做了就是做了。至于东西,不是你的就还回来!”
”我不是故意的。”那股难喻的撕扯让阮白白痛不欲生,不住地在地上打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仙尊救我,仙尊救救小白,小白好痛好痛啊!”
她一边嘶利的尖叫,一边朝着夜泽的方向伸手。
面对万年寒冰的反抗,轻音不自主的加大了灵力输送。刺骨的寒气不断向上,一直从指尖延伸到手肘上方。
轻音施法的整个手臂都淬上了一层冰霜,并逐渐从她的皮肤渗入侵袭里面的皮肉血管。
轻音鼻尖浸上了些许细汗,就在寒冰即将到手的时候,地上的阮白白忽地一声凄厉尖叫,“啊!”
震得轻音手抖了一下,正在她准备抬起另一只手加以固定时,像块儿冰雕一样站在夜泽却猛地动了。
“够了!”他厉声喝道,这次没有用剑,而是一掌拍向轻音放在阮白白额心的那个手臂。
正处于关键时刻的轻音本以为自己已经跟夜泽表明态度了,刚才既没问又没有动作,还以为他听明白了。
故而并没有分心在他身上,然她低估了这只兔妖在其心目中的地位。
他的一掌虽不带任何灵力,确是实打实的击上了轻音那只被冰附着并隐隐开始发麻的手臂。
她的手臂只被冻住了七分,一分留在皮上,其余六分全都渗入到了皮下血肉。
夜泽的一掌虽在她皮肉之上只留下一道青痕,却真真实实的将她皮肉下冻住的血管给震断了。
轻音被迫松手,寒冰再次落入阮白白的额间。
忍着疼痛,轻音体内瘀血,咬牙快速的将手臂的穴道止住。这次没有伸手再取寒冰,相反她看向手掌还未收回的夜泽,轻挑眉尖,问道:“你要阻止我?”
夜泽:“她已经知错了,上神又何苦咄咄逼人。”
“她拿了我的东西。”轻音神色淡淡,启唇轻讽,“我拿回来,这就叫咄咄逼人了?”
夜泽看了眼地上不省人事的阮白白,又看向被自己伤到的轻音,心里忽生一瞬的懊恼,却最终还是拧着眉,僵硬的强调道:“我是小白的主人,若她犯了错,自是由我惩戒,还望上神给我一个面子。”
“至于上神的东西,过后我会带着小白亲自上门致歉并逐一归还的。”
“上神认为如此可好?”夜泽脸绷得很紧,就好像做出这样的决定费了他多大力气,做出了多大牺牲一样。
轻音面无表情,“好啊,你打算怎么惩戒她?”
夜泽轻轻摇头,“这就不干上神的事了。”
“是吗?”轻音走到阮白白身前,手腕翻转,一把透玉长剑便抵上了其喉间,“若我就是不放,又如何?”
“今日,本上神就要将这兔妖的命永远的留在连稷山上。”说完,她剑尖微动,一道刺眼血痕就出现在了阮白白细长的脖颈上,“你又能让我如何?”
“你伤了我,我还没去找你麻烦,你倒来寻我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