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黑你就做梦?怎么不说算好日子你就入土?”
姜宁撇撇嘴,觉得无趣极了,她锁好钱罐,准备推着摊车回去。
“小店现在书院对面,之后可能要搬,大家有缘再见,就是别来天香酒楼了。”
“等等。”
姜成拦住她,往身后酒楼看了一眼,那周老爷还在那里等着见她,至少得让姜宁上去看一眼。
“我是你爹爹,难道我们还会害你不成?”
像是为了打姜成的脸,姜远气势汹汹地带着几个官差往这边来。
“就是她,乱摆摊,还妄图动手打人。”
姜宁:“……你们确实不会害我。”
这次不比之前,姜宁没那么害怕了,她又没犯错,而且就算真的进去了姬恪也会来捞她。
被叫来的官差常常来天香酒楼吃饭,吃过他们不少好处,这次也只是来充充面子而已。
为首的那人清清嗓子,走到姜宁身前,正准备警告几句便看到了她的模样。
“……”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在府衙内见过她的画像,而那些画像上的都是要他们少招惹的人。
话语在舌尖转了个圈,他转头看向姜远:“这位姑娘犯了什么?”
姜远愣了一下,他小声开口道:“胡大哥,什么意思?”
那官差离他远了些,一脸的公事公办:“并没有律法规定不能在酒楼前摆摊,下次若再谎报,拿你是问。”
姜远:?
姜宁:……哇。
姜远辛辛苦苦请来的官差,没有斥责姜宁不说,甚至没有待够一盏茶的时间。
风风火火地来,风风火火地走。
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哄笑,虽然不明白官差为何走了,但他们知道姜远吃瘪了。
“哥哥人缘真好,谎报情况官差都不抓你呢。”
姜宁羡慕地说了一句,随后推着推车大笑着离开了天香酒楼。
“姜老板,你店里还有没有,我想要个荔枝的……”
不少还想买的客人跟了上去,姜宁确实从这里拉了不少人。
楼上几人看着这情形,周大公子有些担忧:“爹,他们似乎闹掰了,这婚能成吗?”
“不成也得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能抗吗?”
若是硬来,她怕是会找那位大人物帮忙,这不过是最后的办法,在这之前,得来些软招让她心甘情愿。
周老爷皱皱眉头:“她之后应该都会去开店,你多去那里走走,安排一下。”
“是。”周大公子眯眼看着姜宁的背影,只觉得心潮澎湃。
下朝后,御书房。
已然是八月初了,早上待在水榭难免有些冷,姬恪二人便把阵地移到了这里。
小太子看上去似乎有些心事,微微垂着头便进了房。
而姬恪被守门的小太监叫住了。
“大人,这是姜宁给您送的早饭。”
姬恪脚步一顿,隐在宽大的袖袍下的手微微一动,似是有些犹豫,但他还是接了过来。
雨滴打在油纸伞上,拍出噼啪的声响。
他静默几瞬,还是提着食盒去了另一个房间。
这是惯例,送来的奏折先由小太子过目试着批复,等他弄完后他再过去查看。
此时这个供他小憩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人。
姬恪放下纸伞,匆匆坐到书桌前,细碎的额发上沾着一些细雨,将他的脸衬得更白了几分,显出几分清冷的距离感。
他抬手带来那个食盒,许是宫里的小太监保存得当,此时它们还热着。
袅袅热气顺着飘进了细雨中,姬恪掩唇低头咳了几声,一到雨天,不论是寒暑,他咳嗽的频率都会高一些。
咳嗽过后,他从食盒里取出那碟点心和酸梅汁,他的手还带着雨水的凉意,此时碰到这个盘子竟觉得有些暖。
但看清盘子里的东西后,他又沉默了。
那是一个个颜色漂亮的莲花酥,花心看起来嫩黄美味,花瓣是粉红色的,层层绽开,脆弱又漂亮。
她是在提醒他昨日的事么?
屋外雨滴打湿着树叶,一点点细雨顺着大开的窗户飘湿了半块木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