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武侯锁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复杂的武侯锁,我数了数能看见的铜条,二十二根,算上隐藏在里面暂时看不到的,应该属于二十四锁。
武侯锁中的十二锁就已经极为复杂了,即便是对武侯锁熟悉的人,接触到一个新的十二锁,想要解开,也需要两个时辰左右。
现在难度翻了一倍,时间上却只剩下两个时辰。我心里面也没什么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两个时辰内解开这个武侯锁。
为了缓解元朗的紧张情绪,我一边研究武侯锁,一边跟他聊天。
在研究阶段,还是不用那么全神贯注的思考。
“元公子,有些事我挺费解的。”
“什么事?”
“元公子知道自己脸上的痦子是水厄痣吗?”
“嗯,从小就知道了。”
“那为何要搬到涌泉湖旁边?还有门前种松树也是民宅大忌,元公子不会不知道吧。”
元朗轻轻叹了口气,“是为了我娘子,我娘子她是杀破狼命格。”
“等会儿,你成婚了?”我十分惊讶,我记得上次见他他还没成婚呢,说是担心自己影响到自己娘子。
“嗯,盖这座宅子就是为了成婚用。”
“不是……这谁给你出的馊主意啊,娶一个有杀破狼命格的姑娘?”
“也是无奈之举,有些事我还没有做完,我们元家的香火不能断。”
我知道元朗说的是什么意思,天煞孤星命格和杀破狼命格一旦在一起,虽然能够破除影响亲人的运势。但是本人却会遭受重大的灾祸,甚至是惨死。
简单的来说,元朗想要用自己夫妻的命,去换子孙后代的安稳。
“元公子,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我不知道这个办法是谁教你的,但是这个办法的成功率很低。你和令夫人能不能撑到孩子出生还是一回事。”
“我娘子他已经怀孕了。”
“我明白了,所以你要在门口种松树,以阴克阴,减轻自己的灾祸。”
“不瞒九公子说,这座宅子下面埋了九口青铜棺。只要能撑到孩子出生,我也算是了了心愿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个了,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你平时有得罪过哪些人吗?”
“没有,干我们这一行的,行事谨慎,我又是天煞孤星命格,哪敢轻易得罪人呢?”
“那你觉得是谁要这样对你?”
“想不出来,我一个将死之人,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吗?死后的事情我已经交代过了,如果不是为了想见孩子一眼,让我现在去死也可以。”
“你昨晚在哪里睡?”
“和我娘子一起。”
“令夫人有听到什么吗?”
“已经在门口问过了,什么都没听到。”
“我猜测对方很有可能用了迷香,这个房间的机关布置如此精巧,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至少三人,甚至更多。
但是我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杀你,直接动手岂不是更好吗?
这张纸上也没写让谁来解……等等,元公子在金陵还认识其他绝顶聪明的人吗?”
“除了那些归隐山林的,便只有九公子了。工部倒是认识几个做筹算和珠算的,但少有来往。我只好求九公子帮忙了。”
我心里面忽然有个想法,这伙人会不会是冲我来的?
可我跟元朗接触过的事情,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吧?
“元公子,我们二人相识的事情,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倒是跟同行说起过。九公子的意识是,这群人是冲你来的?”
“难说,他们想要比试聪明的话,大可直接来找我。何必要搭上旁人的性命呢?接下来,我就不再说话了,要全心全意解开这个武侯锁。
元公子放心,我会尽力解开的,即便是解不开,我也会救元公子的性命。”
说罢,我便继续钻研起这个武侯锁来。
这武侯锁的复杂程度超乎我的想象,我甚至惊叹于到底聪明到什么地步才能够做出这样的武侯锁。
时间在不断流逝,漏壶上半部分的沙子也越来越少。
我额头上开始不断出汗,由于有时间的限制,还要担心元朗的性命,又要时不时地看两眼漏壶,自然是无法做到全神贯注的。
漏壶上面的沙子不断减少,我就变的更加紧张。
二十四锁,是由二十四跟铜条组合而成,我已经解开了十二道,但是剩下的环环相扣,怎么都解不开。
这种环环相扣的锁具,只要找到一条解开的口子,剩下的便能够迎刃而解。
可是解锁的开口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找到的。
我这会儿甚至想直接破坏这个锁具,可又担心触发机关。
我又看了漏壶一眼,剩下的时间恐怕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