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一夏突然发火,是在场其他人都没想到的,七年没见庄一夏这样,他们都快忘了,以前的主唱夏庄,其实是一个脾气非常火爆的人。
要说起来,七年间这个脾气温柔从不生气,对向白炽无底线退让,隐忍乖巧的庄一夏,才是真正违和的存在。
“抱歉,打扰到你们了。”庄一夏发泄完,心里憋着的那股气也散了不少,毕竟过了七年修身养性的生活,猛然来这么一次,心里倒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王泡泡看着这个发个脾气都要道歉的庄一夏,突然有点儿憋闷,低头冲着他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谭茗也跟着一起摇头。
伍洋瞪了一眼向白炽,从泡沫箱里给庄一夏递了一个冰袋:“夏哥,你没事儿吧?”
庄一夏接过冰袋敷在手上,摇摇头:“没事儿,就是手速不比以前了。”
伍洋心想我问的哪儿是这个,但见庄一夏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继续问下去了。万一真的是因为向白炽出轨那事儿,他这不就等于是揭人伤疤吗?
“嗐,你们就别围着我了。”庄一夏看那三个人紧张兮兮的样子,反倒笑了,“事儿不大,也跟你们没关系。”
“向白炽,你坐沙发那边去。”庄一夏觉得好了些,把冰袋放到旁边,指着大排练室的沙发说道。
向白炽点点头,也没问缘由就直接坐了过去。
沙发的位置刚好面对他们临时搭出来的“舞台”,是为了刚才摄像方便而特意挪动的。
“炮哥,咱们一起来一遍。”庄一夏说话时没有什么表情,语气比往常还要严肃一些,“炮哥,第二小节的重音部分还要再放开一点;茗儿你那边音头的位置再稍稍往后一点,你们俩的配合一定要非常准确,这首歌才能最大程度的出彩……”
把之前找出的问题又反复叮嘱完之后,庄一夏还特意又去校正了每个人的间距和位置。
其实挪动的地方并不多,至少在向白炽看来,弹吉他的离敲鼓的距离是近还是远,贝斯挪不挪那半米一米,似乎也没什么重要的。
但当一切都安排好之后,迟钝如向白炽,也觉得大家的站位要比之前看起来协调不少。
向白炽看着在上面忙前忙后地一夏,隐约有些明白他想对自己的说的话了。
等一切都调试好,庄一夏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交叉盘在一起,晃了两下胳膊。
在第二下刚晃完的时候,伍洋第一个音刚好开始。
短暂的前奏迅速将情绪带起,力度十足的鼓点伴随着吉他的旋律,将《眺望信仰》的核心情感瞬间推了起来!
向白炽刚才虽然听过庄一夏给他的录音,但那个毕竟是七年前的录音了。
且不说录音本就比看现场带来的冲击要小,加上当时的录音设备远不如现在,真正传递出来的感觉连如今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向白炽看着时而皱眉时而展颜而笑的一夏,看着沉浸在音乐里,肆意挥洒着的一夏,突然知道自己坚持要跟一夏合唱的这个选择,到底做的有多蠢。
他一时的私心,可能轻轻松松就毁掉了一夏的全部心血。
而他还故作大方的决定“不计较个人得失”,哪怕“丢了影帝的脸面”也毫无关系。
自己,真的不配那么做。
一曲终了,向白炽坐在沙发上,目光仍都凝在庄一夏的身上,在和一夏的目光相对的时候,向白炽刚准备鼓掌的手又放下了。
他觉得就凭自己刚才做的那些蠢事,可能都不配给统夏乐队的表演去鼓掌。
庄一夏随手抹了把头上的汗,看着一脸失落的向白炽说道:“跟我来小休息室,咱俩单独聊聊。”
再怎么说,向白炽目前还是他的爱人,有些话他不想在别人面前和向白炽说。
看着向白炽把门关好,庄一夏这才开口:“向白炽,你知道你刚才有多自私了吗?”
“你说你要跟我合唱,我不管你是为了节目效果,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甚至说,你是想要报复我。”
向白炽听庄一夏这么说,连忙摇头,但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辩解。
如果自己精心准备的表演,被一个连走位都不知道、台词都不会念,却硬要跟自己搭戏的人给毁了,他可能当场就翻脸了。
一夏他说的其实没错,自己就是自私。这么一想,向白炽更加不知道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