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医院出来,姜宥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他拿出一看,是从一组座机号。
趁着严仲修还没开车之前,他把手机伸给他看,心里也大概猜到了。
“是家里打来的。”
严仲修启动引擎,太久没开车,神色很专注。
不得不说,朋友圈的传播速度,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姜宥暗示性地往后瞥,按了接通建,放在他耳边,用口型说:“你接。”
“妈,是我。”严仲修淡淡地说,“严钰也在。”
严钰坐在后排,垂着的头微微抬起,从眼角到下颌全肿了,抿抿唇没说话。
“你也在那里?”沈瑟瑟有点惊讶。
她本来正和那些豪门太太插花,突然听说严钰和人打起来了,而且对方还是时准。
严家每回时家扯上点关系,都能引来众多探究的目光。
那些太太看热闹一副副闲言碎语的嘴脸,半遮不露的,看得她心里窝火,立马眼不见为净把人全送走了。
给严钰打了几通电话,他手机一直关机,她才给姜宥打过去。
沈瑟瑟捏捏眉心,问:“究竟怎么回事,他们俩有什么过节呀,打得那么凶。”
姜宥的山寨机惯常漏音,在静谧的车里,声音跟开了免提似的。
沈瑟瑟连叹了几声,似乎被气得不轻。
“一时口角。”严仲修张口就来,说:“没什么大事。”
哟,还挺上道的嘛。
姜宥欣慰地伏在椅背上,眼睛亮亮的,欣赏着他刀劈斧凿的侧脸。
严仲修好乖啊,说学就学。
不会自以为是,也没觉得抹不开面子,从容不迫地尝试改变。
连就开车的样子也认真得可爱,看得他心痒,超想逗逗他。
可惜他在开车,高危动作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
严仲修幽幽看他一眼,洞悉了他的小心思,目光微沉欲笑不笑。
那头沈瑟瑟沉默半晌,嗔怪地骂:“都多大了还打架,就他出息!他那……被打得严重吗?”
“对方比较严重。”
严仲修言简意赅,听不出褒贬抑扬,只阐述事实。
他从小智商超群,成熟稳重,严家百年基业,早就注定要交给他。
所以无论是沈瑟瑟还是严振邦,都对严钰格外放纵,不作任何要求。
所以严钰又直又暴躁的脾性,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沈瑟瑟一时有些尴尬,咳了咳说:“你让他先回家一趟,明天滚去时家好好赔礼道歉!”
“剧组拍摄日程很紧,走不开。”严仲修说。
“没时间也得给我抽出时间来!”
“时家的事,我会看着处理的。”
显然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沈瑟瑟才嗯了一声,说:“那就交给你了。”
语气听上去有点勉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惊喜和激动,电话线都快给她掐断了。
“没别的事我挂了。”严仲修说完,示意姜宥挂电话。
严钰舔着干涩的嘴唇,显得有几分茫然无措。
被严仲修冷淡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明面上见他这么维护自己。
这份天降大喜,砸得他脑袋嗡嗡地响。
呵,真是活久见了,他扬扬眉,又垂下头,不想领这份情。
空手白拳,是男人之间最公平的对决,时准惨还不是因为他菜。
姜宥暗戳戳地观察他的反应,严仲修努力地开始学习宠弟,他随时帮他侦查反馈。
却见严钰低头耷耳,丝毫不动容。
看来会是一场持久战。
他们回到酒店没多久,剧组就发来了戏份通知,部分演员已经退房走人了。
知道他和严仲修住,贺江已经帮他打印出来,放在了前台。
姜宥洗完澡,盘着双腿,坐在床沿看起剧本。
正翻着页儿,眼前忽的一黑,头顶罩了个柔软的毛巾。
“这么短,一会儿就会干了。”他仰着头看严仲修。
从幽深如潭的黑眸往下探,滑过坚毅流畅的下颌线,在凸起的喉结上顿了顿。
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胸膛白到泛光,肌理结实,饱满却不夸张。
严仲修并不看他,笑得极轻,恍若不知,又往前走了半步,给他擦头发。
姜宥视线受阻,正好对着他腰腹,细白的腿很自然地缠上他的大腿。
严仲修的动作一缓,姜宥又调皮地掀了下他的睡袍。
动作幅度很小,他绝没有要窥探的意思,就是手痒。
“乖乖的,别招我。”
严仲修身体渐渐绷紧,宽厚温暖的手掌扣住他后脑,胡乱擦了几下。
姜宥非但不听,还出动了两只手,一手扯着一边两角,同时扇动。
严仲修额角突突的跳:“玩得很欢。”
轰的一下,姜宥突然被推倒在床上,猝不及防地惊呼。
严仲修从上方撑在他身侧,声音微哑:“这么喜欢它?”
“……”姜宥呼吸一窒,惊神未定,
看到漆黑的瞳孔里闪烁着葳蕤的火苗,心跳几乎震耳欲聋。
“它也很喜欢你。”严仲修呼吸滚烫,说:“想邀你互动。”
草,姜宥脸刷地红了,不知说什么好。
这老男人开起黄腔来,简直信手拈来!
但他充血发红的耳根,故意的虚张声势,又让他觉得可爱到犯规。
“不行,我不想,让它走开!”姜宥偏着头,气弱地拒绝。
严仲修身体下沉,故意重重压在他身上,幽幽地说:“你非要浪,它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