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的修建宫殿的建造等基础工程类的东西一向都是工部承办的,因此工部的官员尤其是底层官员,每天从一大早就开始忙碌。
今天同样,顾明月和穆蕴到时,工部正忙得热火朝天,不过也有闲人,曹侍郎几位主要官员正在屋子里商量寻空请一请新来的顾焕,毕竟人家跟相府关系匪浅。
“那小子一来就找齐各种工具开始干活,反而衬得咱们成了尸位素餐之辈”,曹侍郎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说道。
工部尚书也在座,闻言抬手:“这种跟抱怨一样的话休得再说,谁也没有不让你干活,别说那都是小吏做的事,咱们居长者做好工部的地位在六部才能更好的提升。”
“对了”,说着又问下首的杨侍郎,“相爷交代下来的那个什么灯,再多做几个。”
昨天他带回家一个,家里的小孙子特别喜欢,工部尚书就想多做些呈到议事处,以后过节时给百官都发几个。
杨侍郎就是曾经身为工部尚书的杨与义,却在两年前因为夏雪那什么预言丢了官职,如今的工部尚书是他曾经的下属,无论大小事都要吩咐他,简直将他当做一个小吏使唤,着实令人气恼。
不过杨与义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半分不满,恭敬地低头答应了。
正说着,有个小书吏气喘吁吁跑来道:“相爷到了。”
这几个官接出来时,穆蕴已经带着顾明月到那专门研究电灯的工房去了,里面的人各自忙着各自的事,且基本都是小官吏,没怎么见过穆蕴,见他们进来,还有一人过来驱赶:“这里是工部重地,闲杂人等不能随意入内,快出去吧。”
“哎呦,相爷大驾光临,快请快请”,管理这间工房的官员转头看见门口的人,忙过来将刚才那人赶走,并抬手示请,目光还隐晦地在顾明月身上瞟了眼。
暗想难道这是相爷举荐来的新官?这可真是衙门有人好做官啊。
此官内心腹诽面上客气地请穆蕴和顾明月去四处看看。
没多会儿,工部尚书带着几位工部侍郎也到了。
穆蕴转头和他们指示性地说两句话便让人退下去,领着顾明月在此处工房看小半个时辰才带她回去。
顾明月对电的事不了解,就没多说什么,不过明显这些人的研究都在蓄电性的小东西上,可能是因为之前她说的不太清楚,他们也都没想到用流动电。
昨天穆蕴带回家的那个蓄电性的小灯只能亮一晚上,再充电也很麻烦。
顾明月想了想,提醒这些人做胶皮包裹的通电线路后才走。
因为焕大哥在忙,二人也没过去打扰,离开工部时正是巳初,在议事处待大半个时辰,他们便回了。
帝京的主街道十分平坦,全用随州的白沙铺路,比之民国的柏油路也不遑多让,马车走在其上顺畅又平稳。
顾明月掀着车窗帘往外看时,突然想到,那些能铺路能建造高楼大厦的水泥更是好东西。
不过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爸爸搞农业的更喜欢田园生活,同样不太喜欢钢筋水泥混凝土之类,是以她并不能准确记起爸爸偶尔提起过的这些东西的配比。
但因为都是些简单的配料,其实很好找。
顾明月觉得以工部那些人才,不用半年也就研究出来,转头就和穆蕴说起此事。
穆蕴看着她像打理家园一样为大庸想各种新装饰,不由听得津津有味,一些政治上的考虑她疏忽了,他便补上。
感觉没说几句话,就到了家。
穆蕴本想带着顾明月去聚仙楼吃饭的,一时只顾说话忘了提醒赶车的侍卫,掀开车帘看了看,他吩咐道:“去聚仙楼。”
侍卫听命调转马头。
顾明月问道:“怎么要在外面吃?”婚后她才知道,其实聚仙楼也是自家产业,亏穆蕴当初还说他派人去聚仙楼学了那种动物点心,不过穆蕴辩解他当初确实是派了家里的厨师去学动物点心,之所以不告诉她聚仙楼同样是自家的,那是担心她会担心他。
“嗯”,穆蕴说道,“我们这是去翩翩所说的约会。”
结婚快半年的两个人,就这样在下午约会约足有两个时辰,上午穆蕴也没处理多少事,傍晚回家后便坐在卧室内的书桌旁看起劄子来。
顾明月将已经晾干的蔷薇图裱好,又取来曾经卖给穆蕴的那幅苍鹰木棉图开始布置他们的卧室和外间。
屋里静静的,感觉着翩翩在旁边小蜜蜂一样忙来忙去,穆蕴隔一会儿便侧头看她一眼,批阅劄子的效率倒半点没有低下来。
晚上,还惦记着上午的想法,穆蕴戌初就收拾好东西,抱着顾明月去了浴池。
对于他要慢慢脱衣服的要求,顾明月差点没有一脚将他踹到水池里。
…
这日端午节,顾明月一大早便和穆蕴一起熏了艾草挂上香包携手来到槐花胡同。
县学休一天的家,顾熠昨天晚上到的家,见到姐姐和姐夫过来,忙起身迎接他们。
一家人正在围着小桌包粽子,旁边的锅里还煮着浓香的粥,照夏和照花在桌子边择菜,过节的气氛十分浓郁。
跟家人打过招呼,顾明月便坐下来包粽子,穆蕴放下礼物也坐在顾明月旁边帮忙。
令顾明月没想到的是在她心中手巧的穆蕴竟然包不好一个粽子,忍笑为自家男人找面子:“你歇着,帮我递彩绳。”
穆蕴默默放下已经皱巴巴的粽叶。
厨房内其他人都看向别处,装作没看见。
包了会儿,顾明月担心如今肚子已经很大的娘坐得不舒服,说道:“娘,你起来走走吧,这些不多了,我们来包。”
顾氏正觉窝得慌,就点头答应,顾攀忙放下包到一半的粽子扶她起来。
顾熠不知想到什么,感叹:“娘生我们真辛苦,以后熠儿一定要好好孝顺您。”
以前他还不知道小孩子怎么来的,不过现在都这么大了,又亲眼看到他娘怀小弟弟之后的情况,顾熠就明白他和姐姐也是从娘的肚子里生出来的。
顾攀笑道:“算你小子懂事,不过你小时候可没你弟弟安静,折腾的你娘饭都吃不好。”
“不会吧”,顾熠不太相信,“先生和同学们都说我性子可沉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