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可能的是,她根本熬不过去。
刚才在黑暗中,月梨已经可以看到她自己那同样黑暗的未来。
她是有恨的,只是一时的失误,小姐竟然把她往死路上推,这么多年的照顾,竟是一文不值。
也是,她根本不是一个人,只是被人捏着卖身契的一个所有物而已,和一个茶杯茶壶也没什么区别。
这样想着,她也接受了那黑暗的无一丝星光的未来。
但没想到峰回路转,她不会被发卖了,眼角有泪水沁出,月梨抓起一个糕点就往嘴里塞。
面对这样的月梨,月桂心里很复杂,既有高人一等的怜悯,又有兔死狐悲的悲哀。
良久,月桂说道:“你以后小心些吧,我先去休息了。”
以前的时候她们两个自然是住在一起的,但是月梨犯了错,杖责后就被人抬到了这院子里一间不常用的房间。
月桂很快走了,月梨再也撑不住,趴在枕头上呜呜哭了起来。
这枕头,还有身下的簟席,都是老嬷嬷和小丫头送来的。
应该很亲近的人,除了月桂,却没有一个过来看她。
……
两天后,花镶已经让人把菠萝蜜树和榴莲树在几个村子里种好,一些坚果树也分别种植在三个村中。
这时她准备回县衙,卫谌还需要回府城,偷偷甜蜜了两天的人不得不分开。
花镶很不舍,不过想到卫谌说会尽快再来番茗县,心里便又是期待又是喜悦。
因此回县衙这一路上,她浑身都充满了活力和干劲儿,绕是跟在后面的几个差役也都能察觉到,太爷的心情极好。
这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县衙,卫谌带回来的菠萝蜜和榴莲送了两筐到京城,还有四筐,花镶取出几个,一分为二,给米县丞和几个文书还有莫捕头、仵作等人都各分一半。
没办法,花镶也不想这么抠搜,但别看还剩四筐,其实也没有多少个。
给县衙的工作人员分过了,花镶又让小竹抱两个完整的给隔壁院子的顾寻家送去。
另外,还需要送两个给栩哥。
再给京城的爷爷奶奶送去几个,如此一来,当初的六大筐便只剩了两筐。
她这院子里还有小沃、小竹、刘大娘三个人,开一个菠萝蜜,恐怕也是一天就吃完了。
不过小沃现在在县学,她还是让孔山给送一个到县学去吧。
说起县学,还有教谕和几个教授呢,也该送去两颗。
还有女学那边呢。
花镶边算边往外搬菠萝蜜和榴莲,眨眼间剩下的两筐只剩了半筐,其实就只有三颗菠萝蜜两颗榴莲。
看着剩下的这些,花镶决定谁也不给了。
再给,她和卫谌就没得吃了。
花镶叫来几差役,让他们把搬出来的这些果子一一送到指定地点。
挑了其中一个更黄一些,看起来熟透的榴莲出来,花镶打算做些榴莲蛋糕。
榴莲果一开,在旁边帮忙的刘大娘就捂住了鼻子:“大人,这大果子是不是坏了?”
花镶笑道:“这就是榴莲的味道,你再问问,是不是有一种特别的清香。”
刘大娘果然再嗅了下,但还是臭,便不确定道:“有一些。”
花镶好笑,“有些人的确不太适应这个味道,你说句实话,本官还能责罚你不成?”
刘大娘不好意思地笑笑。
正在这时,小竹端着两个盘子跑了进来,然后就哇了一声,问道:“怎么这么臭啊?”又嗅了嗅,说道:“还怪好闻的。”
花镶笑道:“这是个能吃榴莲的”,说着掰下一块递给她:“这给你吃。”
“谢谢大人”,小竹把两个盘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手也顾不得洗就伸手来接,同时说道:“大人,这是顾家给的点心和蜜饯。”
点点头,花镶递了一小块给刘大娘,说道:“吃不惯的话就给你家孩子带回去。”
然后自己也拿起一块,先吃会儿再做蛋糕。
这么多年不吃榴莲,花镶已经流口水了。
小竹突然说道:“对了大人,隔壁的大丫鬟挨打了,刚才我去的时候,小华偷偷跟我说,那个大丫鬟昏迷了,请了大夫来看,说是伤口没好好处理,怕是要不成了。”
花镶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刘大娘到底吃不惯榴莲这个味道,拿帕子包起来放到怀中收好,听问就说道:“前两天隔壁的小小姐不是差点被拐了吗?顾夫人很生气,一回来就处置了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