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只是起兴一查,就查到了这些。
深觉自己对外面了解太少,陈绰想专门置一个秘密部门,就负责搜集宫外的流言、打探信息……
“知道花爱卿女扮男装,还能在具体的案情传到京城前提醒柳家和严家,这个韩家女,有点意思啊。”陈绰笑着自语。
外人都以为十几个饥民到京城告状才掀开了冒赈案,实则在一个月前,凉州同知的女儿就已经来京喊冤了。
陈绰决定好好查一下整个韩家,第二天早朝后就接到了花镶的求见折子,于是第一个便见了她。
花镶打了一晚上草稿,面见皇上后,很顺利地就达成了进谗言的成就。
花镶前脚出宫,后脚大理寺少卿黄固就被传了进去。
然后当天中午都没过,正在工部的韩侍郎和正在家里招待贵女的韩诗,就都被大理寺的衙卫抓紧了衙门。
花镶在家里收拾南回要带的东西,听到二秋急吼吼传来的这个消息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做奸臣的潜质。
这次去禹州,苏家夫妻两个要一起跟着去看看苏栩,因此他们没有坐客船,而是乘坐的苏家海船。
花老爷子和花老太太都很放心,直接给她收拾出来两大箱行李,吃穿用行无一不备。
在苏家的海船扬帆起航时,被关押在诏狱的韩诗连一点刑罚都上身就哭着喊着要招认。
黄大人亲自来给她录口供,只是越听越不对劲儿,什么能够预知未来?什么那些都是她在梦里看见的?
这是还负隅顽抗呢。
黄大人就问她还梦见了什么,韩诗梦到的大部分都是鸡毛蒜皮的家庭琐事,柳严两家的事她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这个案子很轰动。
在她梦里,柳侍郎和严知府都被斩了,他们两家全被流放到苦寒之地当兵户。
韩诗和家里的姐妹们躲在茶楼的窗户后,看过这两家女眷被押着处境的场景。
那些女眷都很惨,尤其是柳侍郎家那个才名满京城的嫡长女,当时半张脸上都带着长长一条血痂,而身上再也不是绫罗绸缎,只有一件灰扑扑的连庶民都不会穿长筒衣。
那一幕让韩诗感慨很深。
当时她和卫谌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
想到年纪轻轻就很受皇上看重,已经成为五品地方官员的未婚夫,韩诗觉得自己的未来肯定是通顺的坦途。
凭卫谌的能力,到她爹的年纪,不做到一二品,也会是朝中举轻若重的人物。
最后,韩诗带着满满的幸福感和姐妹们离开了茶楼,但刚到家,就见到了一个自称是卫家管家的人。
本以为是来送礼物或者特产的,那人一进门却就说卫谌不知道亲事,让他们最好等他回来再做商量。
卫谌知不知道是卫家的事,凭什么跑到他们家要求暂搁婚事?
韩诗生了一肚子气,她娘客客气气的一通话却揭掉了管家的面皮,看着他狼狈告退,她心里才好受些。
只是没有好受两天,又有一个人登门,就是那个没有廉耻地装男人勾引卫谌的所谓花大人。
当时韩诗并不知道花镶和卫谌勾搭在一起了,只是觉得这个人心里没点数,怎那么能管闲事?
至于她带来的卫谌的话,韩诗和韩家人都没放在心上。
婚事都定了,再说男方不愿意,当女子的名声是地上的泥吗?
韩诗想着等以后成婚了,见到她,卫谌肯定不会不愿意。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事实的真相会那样不堪。
在梦里卫谌视她为无物,连卫家都不再回,甚至还以她未被记入族谱为借口不承认她的身份。
后来更是在她这个妻子还在的情况下,娶那么个从小女扮男装和不知多少男人一起睡大的骚货。
她什么都没做,却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黄大人录口供的笔已经不动了,一开始听到说花大人是女扮男装,他还有些震惊,现在却只是槽多无口。
他直接在旁边靠背椅上坐下来,等韩小姐说完她梦里的愤懑,直摇头,这怕不是做梦做傻了吧。
合着啥都是她的道理,别人就该都围着她?
倘若她所说的梦是真的,那能给儿子定这么个媳妇的卫老夫人,恐怕是担心她儿子过得太舒心吧。
再说了,再是父母之命,除非是那躺在床上起不来需要冲喜的,哪个男人能不在成亲前见一见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