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点心,只有那个面包铺会做,张主事其实是怀疑面包铺是花镶在背后开的。
张主事已经在京城为官三四载了,因为俸禄低、油水少,他今年才攒够钱买下一个外城的小宅院,而这个花镶呢,小小年纪的,就中了进士不说,早早地还把院子给买好了,就在紧靠着内城那一片。
这些都让张主事的内心被嫉妒啃咬着,他明白就算知道面包铺是花镶开的,他也不能做什么,但他就是忍不住想问问。
花镶把还剩的两个小面包递给张主事,不接他这个话,笑道:“张主事是饿了吧,给你尝尝。”
张主事呵呵一笑,接过小面包说了声谢谢。
郝郎中也不管他们说什么,看天色不早,就放下邸报,起身准备下班了。
花镶是直到办公室的人都走了,苏栩过来喊她,才披上披风出了门。
苏栩提醒:“下雪了,拿着伞。”
花镶拿起伞,走到门口一看,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正下得欢,她不由哇了一声,不巧一阵风卷来,冷风夹着雪花扑了她一脸。
苏栩很嫌弃地扔了条帕子给她,“擦擦。”
花镶嗯嗯点头,撑开伞和苏栩一起往外走,擦着脸看着因为一阵风几乎能迷眼的大雪,说道:“栩哥,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这么大雪呢。跟京城这动不动就能堪比鹅毛的雪相比,咱们那边的就显得很秀气了。”
苏栩喜欢管钱,当初是进了户部,闻言说道:“这哪是下雪啊,这是让户部哗哗往外下银子。今儿一大早,皮尚书就一直愁眉苦脸的,连我们这些小主事都叫去一起算账了,北方各个重地,要赈灾银子的要军饷的,那奏折都跟雪花一样朝户部飞来了。”
花镶也叹了口气,伸手接了朵雪花,“什么时候能不怕大雪大雨就好了。”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出工部,前面就是吏部,顾徽便在吏部任职,他们三个常常跟一起上学下学的小伙伴一样,上班下班也结伴。
走到吏部时,却正见一群人说说笑笑的走出来。
对于花镶和苏栩,这些人也算熟悉了,其中一人就说道:“花兄、苏兄,你们来得正好,今日我做东,一起去东湖赏雪炙肉如何?”
花镶看到了稍后于这些人的顾徽,心想这人邀请他们是假,顺带邀请顾徽是真,顾徽常和他们一起进出,谁都看得到。
而这人肯定是先邀请了顾徽,顾徽不去,看见他们两个才又开口邀请的,当下便道:“不了,我们回去还有事。”
闻言,这人脸上热情的笑就顿了顿:“那不巧了。”
花镶又道:“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做东。”
苏栩见这人不高兴,也忍着不耐说了句:“不好意思了。”
寒暄两句,那人就走了。
苏栩才问顾徽:“你怎么不去?”
顾徽说道:“不想去就不去,还得有理由?”
“那我们来的真不巧”,苏栩道:“你后台硬,刚那人不敢记恨你,还不得记恨镶弟不给他面子。”
顾徽毫不在意:“他敢。”
花镶忙道:“别说这个了。再说又不是一个部门的,记恨也没什么。”
苏栩狠狠看了她一眼,抬步就走。
顾徽则冷哼一声。
花镶左右看了看,莫名有种她是个渣男,在左右哄小老婆的感觉。
很快他们就转进尚德街,经过顾府时,顾徽邀请他们去家里,花镶看了看始终走在前面几步的苏栩,说道:“不去了,旬休时再一起玩。”
顾徽再次冷哼,转身进府。
花镶觉得十分心累,追上苏栩,说道:“栩哥,我知道你刚才是为我好。”
苏栩道:“我没多管闲事吗?”
“没有没有”,花镶举着伞,赶紧摇头。
苏栩看到她这样子,唇角忍不住勾起。
“你们在雪地里傻站着做什么?”卫谌的声音在北边响起。
“谌哥,你今天不是当值吗?”花镶转身看到一身大红官服,撑着梅花伞从茫茫白雪中走来的卫谌,心情顿时大好。
这样让眼睛十分舒适的美景,她可以看一百遍。
卫谌走到跟前,极愉悦地道:“崔兄明晚上请假,与我换了值日。”
花镶点点头,随口问了句什么事。
卫谌说道:“似乎是要娶妾。”
花镶:……
入职工部后,她听了不少男人家的八卦,谁谁家的小妾好看有才华,谁谁家的夫人善妒之类的,八卦之盛,半点不输女人。
而她也参加了好几次同僚的喜宴了,娶妻的娶妾的,孩子满月的都有。
现在听到崔通娶妾请假,她并不奇怪,只是觉得很无语,好像她没记错的话,崔通这人在青州府的时候就娶了一个小妾了。
也不知道京城的妇人之间是怎么评价一个男人好不好的,竟然崔通这样频频纳妾的,比顾徽这样后院干净洁身自好还要名声好。
苏栩纠正把这句话问出口的花镶:“听说顾兄常常逛青楼,你确定他是洁身自好。”
“……我差点忘了”,花镶想到当初顾徽和他们交朋友之初就请他们去逛青楼的事,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