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今天淤积了一肚子的火,听她指着自己,不管不顾的横瞪过去。
这时后面的保时捷停下来,驾驶位上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需要帮忙吗”?
“你觉得需要帮忙吗”?章盛光不满的道:“你一个人大男人不知道往那边开过去点,非要挤着一个女人”。
“你…你…”,年轻男人看清楚他脸,吃了一惊,“你怎么看着那么像前年的奥运冠军章盛光啊”,想一想又觉得可能只是像,毕竟奥运冠军怎么会在这种山里啊。
章盛光正欲想说他认错了,保时捷后面的窗户里跟着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波浪卷,高跟鞋,下巴略尖,脸颊饱满,洋气而又不失风韵,“江元,帮他们一下吧,我们还要赶时间”。
“好的,夫人”,叫“江元”的年轻人看向章盛光,章盛光哼了声脱掉鞋袜卷起裤脚跳进田里,对谢欢道:“待会儿我们在后面抬的时候你就踩油门”。
指路的大叔也过来帮忙,谢欢一踩油门,随着后面一身惨叫,车子就回到了路边。
“死丫头,你找死啊,踩油门踩的那么重”,章盛光嫌恶、抱怨的抹擦,结果越擦越脏,擦得跟泥猫一样。
谢欢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笑了。
“你还笑”,章盛光骂过去,忽然一怔,山村里远处的秋景衬着她嫣然的脸色,竟像一副好看纯净的画一样,他忽然不觉得那么气恼了,“你看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
“再往前面开就有条小河,可以去那里洗洗”,大叔忽然笑道:“我看我还是跟你们就到这吧,到了那条小河你们就能看到板子湾了”。
“你还没跟我们到目的地呢”,章盛光不高兴的皱眉。
“你们也是板子湾吗”?那名妇女突然道,“我们刚从那里过来,就在前面不远,四五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喏,我没说错吧”,大叔道。
“行啦行啦,你走吧”,章盛光摆摆手,从泥里走出来,两条腿都是泥,他坐到路边上拿纸擦脚,谢欢见他脸上也很多泥,忍不住主动了拿了纸巾去帮他擦脸。
他忽然温柔的眼敲过来,谢欢不自在的看向旁边站着的妇女,“你们也是板子湾的人吗”?
“不,我们是来找人,顺便看望一位已经逝世的人”,那位夫人黯然叹了口气。
司机江元道:“夫人,我们走吧”。
“嗯,好”,那名夫人目光在谢欢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才跟司机一道上了保时捷,驱车离开。
“我还以为你们村里出了这么有钱的人呢”,章盛光将纸一丢,套上鞋上了宝马重新上路。
过了四五分钟,车子就到了一处桥前,很久很久以前模糊的记忆涌上来,谢欢从车里走出来,章盛光也走到她旁边,顺着她视线望去,却是呆呆的看着路边上,目光遥远而湿润,“怎么啦”?
“我小时候…就常在这个地方卖西瓜呢”,谢欢指了指这路边上,就是在这第一次碰到章思璟。
章盛光想起章思璟说过第一次见着谢欢的时候,就是看到她在路边上卖西瓜,一个小女孩顶着那么热的天,晒得黑黑的,让人很心疼,“那次我爸说要收养个女孩来我家,还说让我跟哥一道陪他来乡下的,可是我跟朋友去玩了,所以就没来了,如果那一天我也来了,是不是我们之间就会不一样了,所有的事也都会不一样了”。
他侧头望着她,眼神深的像黑曜石,多看一眼便能将人吸进去。
谢欢也失神的望着面前帅气狂野的男子,“会有什么不一样呢,也许你会更加嫌弃我”。
章盛光一愣,黯然垂眸,眼帘前毛茸茸的黑发看起来像个可怜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