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你不仅要害死我,还要害死我的宝宝,你这个灾星!
怪物!怪物!你去死!你去死!你死了一切就结束了!他会爱我!我的宝宝可以健康长大,你把我的人生还给我!
啊啊啊!
顾南松看着突然摔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女人,微微松了一口气,反伤甲发作来得太慢,但好歹是来了,要不然他真怀疑这是不是又一个假的易寒沉,天煞孤星没克死自己的亲朋好友,倒是先被自己生身母亲给掐死。
咳咳一直被动承受一切殴打虐待的少年,没有喊疼,没有痛呼,没有哭泣,只是因为被掐得难受忍不住生理反应咳嗽了两声,顾南松蹲在他身边看着他,看清楚他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看清楚那张从头至尾都没有一丝表情变化的脸,看清楚那双看似平静实际上戾气翻涌的眼。
这女人也是上赶着找死吧。
天煞孤星的确因为命格的原因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关系越亲越容易招灾,因为越亲近越容易染上了易寒沉身上的煞,但是,除非易寒沉起了杀性刻意想要一个人死,不然只是单纯的染煞并不会带来性命之忧。
可是煞这种东西,收恶而涨,恶多则凶。
你染了煞,偏偏又是个满心恶意的人,你不招灾谁招灾?
所以说到底,不过是自作自受遭了报应。
女人在地上哀嚎着,应该是腿断了,刚刚的嚣张疯狂在疼痛中有所消减,看着躺在地上不动于衷的易寒沉,表情中多了几分恐惧,她艰难的朝着远离易寒沉的地方爬去,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伴随着她的动作,衣服中掉落出一个黑色的坠子。
顾南松微微一愣。
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那个缺大德的高人,就这玩意儿管她干嘛,自生自灭算了。
这坠子每一个易家人都有,化煞保平安的东西,之前易家人来祖宅闹事的时候顾南松就发现了,有这玩意儿保护,起码能保证不被自己给作死。
突然砰砰几声。
头顶嵌在天花板里的小灯灯泡炸裂。
屋子里突然陷入黑暗,女人的刺耳尖叫却在逐渐远去,眨眼之间,他从压抑阴暗的地下室回到了宽敞的大客厅,吵吵闹闹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清晰,顾南松往前走了一步,眼前的迷雾尽数消散。
还是这幢别墅里。
一个男人已经气红了眼儿,正暴跳如雷。
顾南松一看这画面,基本已经预料到发生了什么,果然,在地毯上,比刚刚地下室里的少年还要大几岁的易寒沉正躺在地毯上,面对母亲的殴打面不改色的他,此时竟然皱起了眉头,脸色煞白,满头冷汗。
他支撑着身子想要爬起,可双腿却一动不动。
顾南松心咯噔了一下,盯住他的双腿仔细的看。
发怒的男人在骂些什么,顾南松没去细听,此时他正死死的盯着易寒沉身旁那几乎有胳膊那么粗的木棒,应该是擀面杖吧?
如果还想你这双腿,就不准再离开地下室,不然你出去一次我就打断一次。
这一句话钻进了耳朵,瞬间点燃了顾南松心头的怒火。
我屮尼玛。
这易家都特么一堆畜生,活该最后死的死残的残家破人亡!全部都该下地狱!
易寒沉还是一声未吭,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打断他双腿的亲爹。
顾南松心里一阵堵得慌,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道:
所以易寒沉你到底藏哪去了?!
能不能赶紧出来,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呆的,咱两赶紧回归美好世界啊!
太影响人心态了,阿忒!
第104章 跟我走
再次回到那个囚笼般的地下室。
易寒沉坐在轮椅上。
他的双腿只是骨折了,好好养上几个月就能好,对此顾南松心里有些疑惑,易寒沉的双腿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他有偷摸摸的观察过,笔直修长,肌肉有力不见任何不正常的萎缩,骨头也并没有出现扭曲肿大的情况,这就是一双正常的大长腿所以为什么易寒沉却常年都坐在轮椅上无法行走呢?
顾南松走到易寒沉面前。
两人面面相对,虽然知道眼前易寒沉看不见他,可还是忍不住对他露出一抹笑,静静的做着无声的陪伴。
不知道过了多久,轮椅咕噜咕噜响起。
顾南松看着易寒沉操控着轮椅进入一旁的小洗浴间里。
只是门口有个坎儿,门又有些窄,要想过去估计有些艰难。
易寒沉干脆放弃了轮椅,撑着身子想要走进去,可受伤的双腿根本支撑不住,刚往前走一步就狠狠的摔在地上,只是眉头微微皱了皱,他扶住旁边的洗漱台,强忍着疼痛站起,打开其中一个小抽屉
顾南松看过去,惊讶的的瞪大了眼,里面有剪刀有小刀有刀片,甚至还有一瓶安/眠药
顾南松:????
老公你为啥准备了一抽屉这玩意儿?!
你怕不是腿有问题是脑子有问题?!
很快,易寒沉的动作印证了他的猜测。
尖锐的剪刀狠狠刺向自己的脖颈,顾南松下意识抬手去挡,可还没等他挡住,一股无形的力量就直接将剪刀弹飞,易寒沉似早有预料,抬手去拿下一件东西,刀片在手腕上割出深深的伤口,放在已经接满水的洗手盆了,血液很快就将满满一盆水染红抬起手看了眼,伤口竟然在自动愈合,不过几秒钟就只剩下一条冒着细小血珠的划痕,又去拿小刀,刀刃诡异的齐根折断掉在地上,最后的安眠药,连瓶盖都扭不开就别说吃了
顾南松看着一次次的自杀失败有些想笑,但心里又莫名堵得慌。
世上最痛苦的事儿,不就是所谓的生不如死,却想死死不掉。
既然死不了,那干嘛不活得好一点儿?
顾南松忍不住出声。
不出意外,你这人生还有好几十年了,估计还比一般人都长寿,每天都这样那不得天天被折磨吗?何必呢?
那你又何必?
顾南松憋得狠了,忍不住直碎碎念念,突然间头顶落下了一句嘶哑的询问,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仰头看易寒沉,正对上一双毫无波动的眸子,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何必对我费尽心思?
何必对我强颜欢笑?
何必在我这里受尽磋磨?
我顾南松被三连问砸得有点懵,默默的转移开与易寒沉对视的眼睛。
这是第一次,在与易寒沉眼神的较量中落了下风。
沉默片刻,他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心好!善良又负责!不行吗?!
易寒沉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
盯得顾南松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这眼神就像一把刀子,准备把他给刮干净了一样。
我不需要同情,不需要责任。
也不需要毫无理由的无私付出。
顾南松被这两句冰冷又沉重的话砸得心都疼了。
他转过头怒瞪着眼前人,出声怒喝:那你需要什么?!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该给你什么?!
你可以把我赶出去,也可以随时甩脱我,不要说什么是我不要脸硬缠着,是你拿我没有任何办法,就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现在还和我大言不惭的说这不要那不要,你明明就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易寒沉沉默着。
顾南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气狠了,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