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青予她是大爷,现在晚来一会儿都要担心被扣工资,打工人没有尊严。
封承泡好咖啡悠然自得地从青予回到办公室,严原正急得团团转。
“老天爷你总算回来了!你去哪儿了手机也不带,说好十点二十开会的你忘了?”
“人到齐了?”封承端着咖啡问。
严原着急地拿起桌子上几个文件夹,快步往会议室赶:“都到了,就等你一个人呢。”
封承端着咖啡慢吞吞地走在后面。
杨总监、女装部的姚总监、营销部的赵总监……一帮总监们已经在会议室就位,随着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增长,大家的疑惑越发明显。
他们这个封总,除了极端完美主义、极端洁癖,还是一个极端强迫症。
说好十点二十开会,那么一定精准地在十点十九分五十秒走进会议室,拉开椅子、坐下、整理衣服、叠腿、抬头——在此期间,助理需要将用到的文件放到他面前,打开特定页面,并将他的专用笔平行放在文件右边五厘米的地方,下端与文件底端持平——说:“开始吧。”
尾音落下的那一秒,是十点二十分零秒。
这个强迫症仪式一旦被打乱,哪怕只是一秒的误差,都会让他非常不爽。也就意味着迟到的那个人不会有好果子吃。
因此beaute这几年下来,已经逐渐形成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有封承参与的会议,绝对不能迟到。
今天,他本人迟到了。
迟到了十二分钟零六秒。
表情平静,情绪稳定,没有要炸毛的迹象。
会议室十几个人目不转睛地注视他端着一只限量咖啡杯走进来,杯子上方飘出热气,随着空气循环,将速溶咖啡泛着油脂的香精味道,送达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
封承拉开椅子,坐下,整理一下衬衣,将右腿叠到左膝上,抬眼。
——整个过程中右手都端着那杯速溶咖啡。
“开始吧。”他说。
翌日,青予众人心照不宣非常准时地在九点到齐。
有人因为起太早打了个呵欠:“确定以后都要这么早来吗?我昨天四点才睡,困死了。”
“我问了dydy的朋友,她说beaute没有规定上班时间。”
“你昨天没来,封总真的一大早在我们门口蹲人,你们的名字说不定已经被写在缺勤表上了。”赵小俏危言耸听。
“反正大家最近还是都谨慎一点,按时来吧。”
“对了,你们找到在哪儿打卡了吗,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
唯一一个迟到的,是季淮东。
应酬达人同样是凌晨才睡,但走进大堂时精神抖擞器宇轩昂,笑容和煦地跟前台几个小美女插科打诨几句,才不紧不慢地上楼。
作为老板,胆子和底气都比小员工们强多了。
一走出电梯,那么巧,碰上从19楼下来的封承。
对于封承亲自来考勤逮人的说法,季淮东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以致于遇到封承本人时,有小小的惊讶。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墙上那座特别有设计感的挂钟,九点二十三分。
封承端着一只和昨天不同的纯白浮雕咖啡杯,瞥见他,主动点头致意:“早。”
季淮东的心情一下子从惊讶飞跃到惊奇,险些以为自己走错地方。
“……早。”
男人之间有男人才了解的东西,就像女人之间的很多默契只有女人才懂。
季淮东洗过澡换过衣服,一身清爽,还喷了香水,封承还是一眼就能知道他昨晚喝了大酒。
“楼上有醒酒茶,一会儿让秘书给你送过来。”封承说。
季淮东的惊奇再次飞跃成受宠若惊,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
怎么回事,是他今天太英俊了吗?
这位每次见他都阴阳怪气的富二代,怎么突然对他态度好转了?
富二代非常熟练且自然地端着杯子走进青予,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郭青的办公桌。
她抱着手臂坐在椅子上,几个人围在她身边,正在商量事情。
封承的步伐迈得不疾不徐,短短几米的路程,走出了高级秀场世界名模的风云气场。
那几个人讨论得太专注,没有人留意他。
封承走进茶水间,里头有个小男生正在泡茶,瞧见他连忙道:“封总好!”
声音不低,封承立刻往外瞄一眼。
她们还在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