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报警好了。单珺拿出手机,学校门口有保安,门口也有摄像头,有证有据你没办法抵赖,你要是觉得你教育孩子就可以打打骂骂,那我们不妨试试看,到底是你有道理,还是我有道理。
宫爸估计没想到现在的小孩子会这么厉害,他被怼的无话可说,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极其难看。
单珺冷哼了一声,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你们多少也会反省一下,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来求她原谅,没想到简直愚不可及。
宫爸估计怎么都想不到,今天过来一趟居然被一个学生给羞辱了。
再看看自己的女儿,也是用一种极其冷漠的眼神在怒视着他,大受挫的宫爸愤愤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宫爸走远了,宫籽言才松了口气,绷的笔直的肩膀也跟着垮了下来。
跟宫籽言的紧张比起来,单珺却没有太多反应,她看着宫籽言这幅忽然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样子,便伸手要去搂住她的肩膀安慰她,却发现宫籽言还拽着她的衣袖,拽的死紧。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觉得自己能给她力量。
不管是哪一种,单珺都觉得心里多了一丝愉悦,她低着头露出了一丝微笑,并没有出声打破这段静默。
啊!!!好像终于想起什么来的宫籽言忽然发出一声哀嚎,我的公交车
单珺知道宫籽言每天都是坐末班车回去的,被宫爸这么一耽误,公车早就走了。
我回不去了。宫籽言松开了单珺的衣袖,无助地蹲在地上,听声音感觉都快哭了。
单珺非常不厚道地单手撑在她的脑袋上,摸出了电话,说了句,校门口过来接我跟宫籽言。
打完电话,她跟着蹲在宫籽言身边,伸手戳戳她的脸,挨打都不哭,这会怎么还哭脸了?
宫籽言说了句没有,便没声了。
她是真的哭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明明重生后的她被人挂到网上骂成了筛子,她没哭;林彤天天跟她阴阳怪气的噎她,她也没哭;宫汀还处处找她的麻烦还污蔑她,这些她都没哭,错过了回去的公交车她居然哭了。
或许是不管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她都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才会让她什么都不怕。
可现在她都回不去了。
这个点,就算可以打车,她也不敢,心里乱成了一团。
甚至开始想象自己怎么避过学校的管理员,在教室里趴一晚上。
单珺叹了口气,也不忍心再戳她了,轻轻地揉着宫籽言的头发,把刚刚接她电话的人在心里骂了三百六十遍。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宫籽言终于把自己的眼泪憋回去了,一辆车也刚刚好停在了两人面前。
封濋的脑袋从驾驶座探出来,特别酷的挥了挥手,上车。
宫籽言满脸问号地看向单珺。
你怎么这么慢?单珺一边抱怨,一边把宫籽言拉了起来,顺便把这个呆呆的还红着眼睛的家伙塞进了车里。
封濋撩了一把自己的金毛,谁让你不会开车,你要是会开车,我还需要去弄个能塞下你们两个人的车?
单珺不搭理他,让宫籽言把地址告诉了封濋。
封濋定好位之后,熟练的发动了车子,然后开始蹬鼻子上脸了,宫籽言,你知道单珺的弱点是什么吗?
单珺:
宫籽言也知道单珺帮了她,她还问人弱点很不厚道,但是她非常非常的好奇,是什么?
她不会开车。封濋大笑,笑得宫籽言都怀疑他会把车开进沟里。
她为什么不会?宫籽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感觉单珺好像本身就应该会一样。
封濋嘚瑟地晃了晃脑袋,还能因为什么,因为没成年呗。
单珺鄙视他,留级很有脸吗?
封濋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肉眼可见地瘪下去了,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
宫籽言咂舌,封濋都十八岁了?还留过级?
她也不敢说话了,怕被封濋灭口。
所以她把话题岔开了,转身去问单珺,你到底多大呀?
单珺表情有点不自然地别过头去欣赏车窗外黑漆漆的风景去了,并且假装没听到宫籽言的问题。
宫籽言上次就问过单珺这个问题,当时单珺也是这样无视了她。
一向话多的封濋这会居然也不玩抢答游戏了,老老实实地在那里开车。
宫籽言忽然发现,年龄的问题对单珺来说,可能真的是死穴,她忽然就来兴趣了。
她不死心地又问了句,不能说吗?
封濋和单珺集体用沉默来告诉宫籽言,这个问题她是得不到答案的。
气氛居然就这么冷下来了,这一路要一个多小时,他们要这么一直僵下去吗?
宫籽言只能换了个问题,单珺,你不是回宿舍了吗?怎么会在校门口?
她哪里是回宿舍了?她是来堵我了。封濋这会又能说话了,还气呼呼的,那个艾什么的,天天装的跟什么似的,还敢跟单珺叫板,我帮她宣传一下怎么了?这样都骂我。
单珺淡淡地说了句,胜,不妄喜;败,不惶馁。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封濋傻乎乎地问宫籽言,她这说的事什么意思?
宫籽言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却觉得单珺这个人真的很大气,让人佩服。
她偷偷地翻弄着手里的相机,然后举起来拍下了单珺的侧脸。
车内的光线不算太好,但是却莫名的拍的很有意境,宫籽言很喜欢。
在她再次举起相机的时候,单珺居然转过头来看向了她。
宫籽言愣了一下,单珺却微微一笑,她本能地按下了快门,胸口却是一阵悸动,感觉好像有颗小种子在她的心里悄悄地发芽了。
你给她拍什么拍呀,她又不爱拍照,给我拍,我要我的朋友圈明天有我开车的帅照。封濋又开始闹腾。
宫籽言只好趴在副驾驶的位置给封濋拍照。
单珺也没管两个人,只是在车子转弯的时候,伸手按住宫籽言的后背防止她摔倒。
封濋这一路上也没闲着,叽叽歪歪地说个不停,一会问宫籽言为什么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一会让宫籽言给他拍照,一会又说外面的油菜花好香,要不要下去走两步。
宫籽言和单珺都没怎么说话,单珺低着头在看手机,宫籽言看了一眼,是一些她完全看不懂的东西。
她也不敢去打扰单珺,便在旁边悄悄地观察她。
她觉得单珺很有意思,一开始她身上的味道是甜的,认识久了,似乎渗进了她真实的世界,她的味道变得跟她本人很相符,身上有书卷的清香,还有她宿舍里种着的薄荷香。
不管是哪一种都像是贴上了单珺的专属标签一样,宫籽言觉得她和单珺的相处的时光是有味道的,将来彼此生疏了或者渐行渐远了,她肯定也不会忘记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