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白是医生,当他手里拿上那些东西的时候,医生的天性就会油然而生,看她疼成这样,下手还是不由自主的轻了些。
等缓过一口气后,文依琬用力的呼出一声气息,一开口,却是孱弱得如同游丝般的声气:“你怎么就知道,四哥是真的爱她呢?”
傅逸白手上动作一顿。
低眸看下来。
文依琬无惧的迎视上他的视线,看来,是不打算要对刚才的话做出任何的解释。
甚至,还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并未攻击性的微笑,仿佛只是面对着相熟的友人,可笑意却叫人从心底里胆寒。
恰恰这个时候,意意端着温水过来了,平稳的放在茶几上。
“你要的温水给你端来了。”
傅逸白侧眸瞥了她一眼,继而又转回眼去,接着处理文依琬的伤,可他用的力气已经不再细致,也谈不上温柔,直接又粗鲁,加上药水的刺激性,文依琬连着到抽了几口冷气。
眼眶里瞬间氤氲出了一层雾气,她抬眸看了意意一眼,却又在意意的眼神与之相触之前低下头去。
委屈的模样,已经叫意意看了个清楚明白。
她立即提醒道:“傅医生,你轻点啊,她伤得挺重的。”
傅逸白压根不听她的,该怎么样还怎么样,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意意还在斟酌着是不是该再劝劝的时候,他已经结束了,染了鲜血的双手伸进热水里洗净。
意意看得有些糊涂,“我还以为这水是用来洗沾血的器皿的,原来是你用来洗手的啊。”
“没必要洗,这一套我打算用完了就扔了。”
言下之意,给文依琬用过的东西,他没打算再接着利用,自己的手反而更加的重要。
意意免不得腹诽,既然是这样,要洗手的话,不会自己到洗手间里去洗么,还能自己控制到温度,非得让人给端过来。
不过这些话,给她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来。
傅逸白的傲娇和特立独行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当他站在医生的角色上时,只有别人求着他的份,要是敢给他甩脸子,他会直接放弃救助病人。
意意那点聪明劲,全都用在这些怂气的点儿上了。
她好言好语的询问:“她的伤没什么大碍吧,不会留疤什么的对吧?要是感染了该怎么办?”
傅逸白瞬间皱眉,气恼的看她一眼,“她是你妈啊,你这么关心她?”
意意被问懵了。
这是多大的火气啊。
强留他下来给人治伤,就这么大的怨气呢?
意意一句嘴的不敢回,怂包的接话:“我就是问问嘛,万一有突发状况,也好有准备。”
“你们家不是有家庭医生吗,要是出状况了,叫别人不就行了。”傅逸白恶狠狠的指着意意,“我警告你,大半夜的不准叫我,除非你哪儿受伤了,我才会过来,再是这么骗我过来救人,我——我让老四打死你。”
意意被骂一句,就觉得自己矮了一分,接连往后扬了扬脖子,等他话一落音,赶紧摇头,“不敢不敢,我绝对不打扰您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