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意外的没想像中坚强,太高估自己的结果,就是必须赤裸裸地面对真实,掌心抹过眼角,越想我抹的越兇,老师离去的背影也在我脑子里一秒比一秒鲜明,明明那只是我所想像的一个画面……
我明白他的确早就像那样走远了,是我死缠烂打的不肯看清而已。
和煦的声线于耳畔如叮噹般乾净,我能想像到他对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那张脸,肯定、温暖得不得了吧──
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掉,泪滴落在卡片上晕染了字跡,瞬地若墨跡一般越扩越大,任凭泪水打落在桌上,泪渍如同破碎的花一朵朵开了,怔然地俯望花与信,内心掀起一阵波澜。
橘子我可没让你失望,我这应该算勇敢到底了吧。
我轻浅地笑了。
我可能有那么一点特别,但我仍成为不了老师心目中的第一。
原来当时说过「安静的离开」竟是以这样的方式,真的奸诈地可以。急的让人无措,连声再见都来不及道,看来我被反将了一军。
倘若有人问我后不后悔当时的那些气话?我想,我当然不后悔。
有人说,有人说在青春里会遇到一个永远忘不掉的人,老师的无声离开正好将所谓遗憾点缀于我青春的一页。
用了最深沉、又最引人夺目的色彩划过,刻鏤于我心头。
没有愤怒、没有难过没有世界末日,只馀溢满胸口的惆悵感久久不褪。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耳熟的铃声,我抹过脸庞上的湿润,调整自己的鼻音才接起来:「喂?」
「简意你人在哪啊?」
「……教室。」
「教室?快下来啦合照都还没拍喔!」
「知道啦。」
「我在校门等你。」听见橘子语气里的顿意,我晓得她想问什么却闭口不提,这是属于橘子的贴心。
「橘子!」在她掛电话以前我急着喊,她带蠢地啊了一声,我听得笑开,「我想我可以理解你的话了。」
「啊?」她愣,「哦──」
橘子笑吟吟地不断在电话那头哦来哦去,每一字哦都要拉长音到底,管她真懂还装懂,反正她始终会明白的。
「白痴,掛啦!」
佇于原地,溜转着眼珠环视室内一轮,尤其视线停驻于黑板时,我仍有留恋,老师过往讲课的声音犹在耳际,我却不得不选择搁下,橘子说过的不会是场空,我或许失去了老师,却赢回了使我能够往前走的勇气。
老师做出的决定,自我不失温和的要我释怀,果然很像他。
内心的波澜逐而成了阵阵涟漪,压下眼瞼我拾起桌上的那封信与花准备步出三年八班的教室,辗转踏上另一段旅程。
老师,请你好好保存我的秘密,千万别让它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