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梧还想说什么,平华已经道了一句告退匆匆跑进寝殿。她眸光晦暗的盯着那扇门,面上看不出来,心里却急的要命!
父亲说过朝中最近催继后的愈发频繁,她若是不能想办法进宫,那皇后这个位置轮到谁都轮不到她了!
端贤皇后在时,她只是个庶女,只有在千秋大宴时方能一睹皇宫风采,远远瞧一眼皇帝。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端贤皇后去了,父亲把目光放在了自己这儿,怎么说她也不能错过这机会!
若是错过了,凭她庶女的身份,恐怕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
“只可惜。”
冷不丁的,身后一句话传来。李梧被吓了一跳,转身便看见李清尘,端着手正正的站在她身后,也不知站多久了。
李清尘看向凤栖宫,笑了笑道:“只可惜,就算你入的了宫,阿幸这一胎诞下,若是个皇子,将来你也只有在宫中守活寡的份儿。”
李梧眉间一凝:“静贵妃这是何意?”
李清尘莞尔:“你不就想代替端贤皇后,替相府李氏再争个后位么,太后娘娘不也是这个意思?”
李梧白了脸,呼吸一滞:“臣女不知静贵妃何出此言,端贤皇后乃相府嫡女,秀外慧中,臣女自知不如,断然不敢生出代替之意。”
李清尘淡淡瞥她一眼,对她这番说词心下鄙夷:“幸妃这胎皇上重视的很,若是她没保住,恐怕会惹的皇上不悦,这后宫没几个皇上喜欢的女子了,若是连幸妃都失了宠,不知道会不会再纳妃呢。”
李梧一怔,愣愣得看着李清尘:“静贵妃的意思是……”
李清尘轻笑:“本宫可没有别的意思,李小姐别会错意才好。”
告别了李梧,李清尘一下软了身子,靠在随行宫女身上。
她深深望了眼凤栖宫的方向,捏着帕子将手放置胸口,轻声道:“阿幸……”
若是你不进宫多好,若是你不得宠多好,这样你我还是姐妹,还能互相照拂。
可惜,时移世易,人心最难测,最易变。
——
卓幸的安胎药向来是紫兰紫芬二人亲自从太医院抓的,再拿回凤栖宫亲自煎好,并亲手送来,这所有过程从不假手他人。
卓幸抬眼一瞧,便问:“紫兰与紫芬呢?”
宫女明翠下意识握了握拳头,垂头回道:“后厨着了火,二位姐姐都去救火了。”
眼看那药就要送进卓幸嘴里,一听此话,汤匙又被放下。卓幸拧了拧眉头:“着火?”
明翠瞥了一眼药碗:“兴许是烧菜时没注意好火候,这才着了起来,好在发现的及时,火势不大。”
闻言卓幸放下心来,没再深究,端起碗便往嘴里送。抿了两小口,就见紫兰匆匆跑来,看到卓幸已经喝上了药,脚步一顿。
她喘着气儿道:“奴婢找了半天没见着娘娘的药,怎么到娘娘手中了。”
明翠身子僵住,腼腆的笑了笑:“方才看姐姐着急火势,奴婢怕娘娘的药凉了,便自作主张送来了。”
紫兰眉头一蹙,皇上吩咐过娘娘的药只能她与紫芬二人送。不过紫兰并未多想,只厉声道:“药凉了我可以再热了热,往后不要自作主张了。”
被斥了两句的明翠委屈的垂下头,连连应是。
卓幸已经喝完了药,抹了抹嘴道:“下去吧。”
明翠如临大赦,缩着脖子便要下去。忽然又被紫兰叫住:“你是在后厨做事的?”
明翠僵硬的扭过身子:“奴婢原是伺候在殿外的,这几日才被调到后厨。”
紫兰瞥了她一眼:“怪不得没有规矩。”
过会儿,卓幸喝完药,拿过手帕擦了擦嘴角,笑道:“训起人来有几分杨姑姑的样子,该不是在杨姑姑身边呆太久了吧?”
紫兰被她说的脸一红,忙解释道:“奴婢是怕有人图谋不轨,娘娘不知道宫中的险恶……”
卓幸嘻嘻一笑,扶着腰站起来:“好好好,就算成第二个杨姑姑也好,这样往后便没人敢欺负我们凤栖宫了。”
紫兰笑了:“哪里有人敢欺负凤栖宫啊,有娘娘在,还有皇上在,谁敢?”
卓幸被逗的大笑,一笑这肚子便一抽一抽的,疼的她拧了拧眉头。紫兰忙拉她坐下,着急道:“娘娘可别笑了,肚子里的龙胎经不得大起大落的。”
卓幸这几日因为害喜吃不下东西,人瘦了一圈,显得肚子愈发的大,看着让人心惊胆颤的。
平华领着余平进门:“娘娘,余公公来了。”
余平第一眼便落在卓幸的孕肚上,然后笑眯眯的将手中捧着的盒子奉上:“皇上差奴才送来个小物件,供娘娘把玩。”
紫兰接过,再递给卓幸。卓幸迷茫的打开匣子,心里头寻思着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呢。
结果瞧见里头躺着的印章,心下咯噔一声,紧紧关上。
她紧张得像偷了别人的东西一般,问余平:“皇上送来的?”
余平自是知道里头装的什么,点了点头:“娘娘不必慌张,这东西就是供娘娘把玩的。”
卓幸满脸震惊,有人敢拿凤印玩儿的吗?
万一被人偷了怎么办?
卓幸心下惴惴不安,仿佛接了个烫手山芋。
不过,凤印不是在太后那儿的吗?难道是从太后那拿来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