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担心,全宫上下却担心坏了。
皇上虽然每日都让人送些小玩意儿来,但却一直不到凤栖宫,究竟是什么意思?
平华布菜时抬头瞧了一眼卓幸,卓幸吃的正高兴,平华硬生生将想说的话憋了下去。
待卓幸用完膳,她才道:“娘娘,要不然咱们准备些热汤给皇上送过去吧?”
卓幸蹙了蹙眉,天这么冷,她才不出去。
“为何?”
平华急道:“皇上日日让人好吃好喝好玩的送来,娘娘怎么也该有些表示……”
卓幸一听,好像也挺有道理的,不然显得她这人狼心狗肺一般。
她托腮想了一会儿,又说:“那你吩咐膳房做一碗瘦肉粥给皇上送去。”
平华一时无言,皇上哪里缺的是瘦肉粥,她的意思是让娘娘关心关心皇上,多在皇上面前晃一晃。
怎么后宫众人都知道的道理,她们娘娘就是不开窍呢……
平华一脸郁闷的收拾碗筷出去,碰见杨姑姑,与她说了一嘴儿,杨姑姑摇头直笑:“罢了,天冷,也省得折腾娘娘。”
卓幸最近睡的时间明显变长,午膳过后可以一觉睡到天黑,然后用过晚膳,在院里逗一逗鸟儿,又歇了,跟只猫似的懒。
今儿还没躺下去,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卓姐姐!”乐亭从门外直嚷嚷到寝殿,一瞧见卓幸,嘴一瘪,可怜巴巴道:“那个季良善,到底什么人啊?”
“啊?”卓幸一时被她问愣了,随后才道:“怎么了?”
乐亭:“我看他仪表堂堂,儒雅风流,想嫁。”
卓幸一惊,差点将床榻给坐塌了,她不可置信得再一问:“你方才说,你想嫁他?”
乐亭点点头,直言道:“卓姐姐可记得,那日你带我出宫时,在上元楼窗外望见的就是他,我之前便在宫里远远见他一面,想着应是朝廷官员,但姐姐你说那是个商人,我还以为自己瞧错了,可真的是他!”
卓幸顿了顿,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想着,赫连慎知道了,怕是要将季良善的皮给扒了。
她清了清嗓音:“他确实是商人,不过是为你皇兄做事,其他我也不知,你不如去问问你皇兄好了。”
乐亭眼眶更红了:“皇兄说要将我许给安国公府的长子。”
“然后呢?”卓幸小心翼翼问了句。
乐亭满眼期冀的望着她:“皇兄最疼姐姐了,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这个烫手山芋卓幸不敢接,随意敷衍了乐亭几句将人打发了,平华在一旁听了个大概,问:“娘娘可要为长公主向皇上说两句话?”
卓幸摇了摇头:“我说有什么用,季良善的身份摆在那,乐亭又是他的亲妹妹,他怎么可能许呢……”
而且她总觉得乐亭的性子,想必过两天又喜欢上另一个人了吧,于是便不再想了。
可谁知,两天过去后,皇上大怒,乐亭被关进了焚金殿。
但究竟为何,没人知道。
卓幸吩咐下边做好了糕点,提着食盒去探一探乐亭,倒不是怕她在里头受委屈,毕竟乐亭是皇帝的亲妹妹,谁敢亏待她。
她就是,纯属好奇罢了。
可到了焚金殿,乐亭却吃好喝好,半点愁容都没有,见了卓幸反而笑嘻嘻,在卓幸耳旁悄悄说了句话。
卓幸大惊失色,久久没回过神来。
她磕磕绊绊道:“你就不怕你皇兄杀了他?”
乐亭弯了弯嘴角,那神态与赫连慎有七分像,笑道:“我已经和他行过夫妻之礼,再嫁不得旁人了,皇兄要是杀了他,岂不是要我守寡?”
卓幸无言,季良善就算捡了一条命,估计也被折腾的够呛了。
乐亭啃着膳房做的卤鸡腿,还抬头十分善意的提醒她:“皇兄可气坏了,卓姐姐你记得近日离他远一些,免得被殃及。”
卓幸抽了抽嘴角:“………多谢提醒。”
卓幸离开前,在焚金殿门外见到了刚刚到的安贵人。
不,现在是安妃娘娘了。
看她提着些吃的喝的,卓幸心下了然,虽说乐亭是被皇上关在这儿的,但这个长公主的身份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不见,安妃又刚刚才着手后宫,自然想巴结乐亭。
现下,可不是最好的时候么。
不过瞧见卓幸,她倒是脸色一变,随后笑笑道:“没想到幸妃妹妹也在。”
卓幸只微微点头,便要离去。
安妃却又道了句:“本宫听闻内务府时常把好东西都送去了凤栖宫。”
卓幸下意识蹙了蹙眉,扭头道:“是吗?”
安妃嘴角一扯:“难道妹妹每日收下的东西从哪里来都不知晓?”
卓幸脸上依旧不解,道:“我只知道那是皇上吩咐人送的,安妃要是看不惯,自去找皇上说去。”
安妃面色一变,缓和了下脸色:“幸妃说的哪里话,本宫也就是问问,哪里有看不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