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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6)(1 / 2)

我哪里知道来的会是我三哥?陆净碰了碰脸上的青紫,龇牙咧嘴,按理说,来的应该是我大哥才对嘶,疼疼疼,疼死我了。大爷的,不就是不小心把他进青楼被吓跑的事秃噜出去了吗?至于下这么狠手。

我大爷也是你大爷。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陆净猛一扭头。

青灰衣衫的陆沉川出现在破院子的墙头,白鹿楼初露面的沉稳已经不翼而飞,袖子一边不知道被哪里的野狗咬得破破烂烂,发冠也掉了。表情要多阴森有多阴森:以及,我没去过青楼!再胡说八道,当心你的皮。

有杀气!

不渡和尚同半算子齐齐后退两步。

九百两银子!陆净果断大喊,和尚!道士!救命!

不渡和尚和半算子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把他拍出去:陆三公子,令弟我们已经帮你逮住了!

开什么玩笑!

他们的灵气还因为陆净那同归于尽粉处于混乱状态,而气疯了的陆三公子按在剑柄上的手光芒闪动,显然修为比他们高,早一步恢复了!

陆沉川自墙头飘下。

秃驴!牛鼻子!你们这群混账

陆净悲愤地被自家三哥拎住后衣领,提进破破烂烂的房间里。

砰!砰!

咚!

不渡和尚与半算子站在荒凉的院子里,一个专心致志地捻着佛珠,一个全神贯注地瞅着推星盘,月明星稀,草丛中有不知名的虫子一声接一声地叫。

过了大半会,后边房间中的对骂和暴揍声停了。

半算子手肘捅了捅不渡和尚,压低声:不会被打死了吧?

不至于吧?不渡和尚迟疑地说。

两人面面相觑。

忽然,挂在半算子腰间的聆神闪烁了两下。半算子随手一摸,摸出张传过来的信。拆开一看,他的眉头皱了皱。

怎么了?

是左月生的信山海阁检查了仇施主留下来的牧天索碎片,确认天轨确实出现了问题在经女和月母离开凶犁土丘前,就出现问题了。

什么问题?不渡和尚顿觉头大。

不知道。山海阁派出了一队历师前往枎城,具体什么情况还要再查。

不渡和尚沉默片刻: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记起来件事,半算子把信纸对折,我老师的算术独步天下,他曾用以山川城池为算筹,进行推演,要算十二洲的未来,想知道到底有没有瘴气散尽的一天。他算了整整一百年,日夜不歇。

算出什么了?

半算子转头看着不渡和尚的眼睛,一字一顿:大荒,醒了。

佛珠跌落在地。

风寂云止。

火折一抖,火苗蹿起来,照亮了结满蜘蛛网的房间。

陆沉川袖子一挥,扫去椅子上的灰尘,他坐下后,抬眼看向提着根断桌腿跟他对峙的陆净,一翻手掌,掌心浮现出一些灰白的粉末,语气不喜不怒:从烛南闹到旋城就算了,连遂奎散都炼出来了?出息了啊,十一。

你管我。

陆净梗着脖颈。

自己都还把控不好的东西,就别随随便便拿出来用,陆沉川一反手掌,粉末簌簌而下,想用也行,先写封信,通知家里准备棺材。

我自己先试过的

陆净嘟哝。

陆沉川太阳穴一跳,陆净在他再次握拳前闭上嘴。

再敢随便用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用你祸害药谷名声了,我第一个收拾你。陆沉川把一枚令牌扔给他,明天就给我跟辰叔一起回药谷去。

陆净没接令牌,脸颊的肌肉微微跳动。

荒唐也该荒唐够了,这里的事没你插手的份。

陆沉川呵斥。

荒唐?陆净冷笑,空桑百氏,八周仙门,多威风,一群人浩浩荡荡,就为了截杀两个人,就不荒唐?我呸!他索性拖了一把勉强完好的板凳大马金刀的坐下,与陆沉川对峙,空桑也好,仙门也好,到底为什么这么恨他?

和恨不恨没关系。

不是恨,那是怕喽?陆净故作漫不经心。

大哥以前就说过,你太聪明了,但聪明得不在正途。陆沉川没上当,你知道他什么身份?你知道他是谁?

我就真的想不懂,仇薄灯想回巫族又怎么了?他就算斩断了一只金乌的牧天索又能怎么样?现在那只金乌不也好好地在清洲飞着?他又没指挥金乌去杀人放火,赤地千里。他只是想回巫族,他只是不想管了。

你们凭什么不让他走?

凭什么?陆沉川反问,你知道他断了牧天索之后,日轨发生了什么变化?你知道清洲涌洲的流民增加了多少?跟他晃过两三座城,你就觉得自己在做对的事?别幼稚了。

我知道他从万丈高空跳下去救神枎,我知道他闯进千重幻境去救鱬城,我还知道他就算昏迷也想着救人。陆净站起身,丢掉手里的断木,转身朝门口走去,谁爱回药谷谁回,反正我不回。

你们知道的,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就算我没和他一起半夜爬过树,凌晨飞舟放过风筝,正午扔过骰子,我也不能看这样一个人,被你们逼着走上绝路。

他猛地拉开房门。

既然这样,陆沉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为什么不愿意回药谷?为什么不愿意见父亲?

陆净忽然定在原地。

不要太幼稚了,十一。陆沉川越过他,走出房间,你这些年被惯得太天真了,该真正看看这个世界了。

天亮了。

灰蒙蒙的雾被风吹动。

骡老爹敲着破铜锣,吆喝着,催促大家起来,该准备继续赶路了。在铜锣声里,马车的车帘一个又一个地掀开,女人们开始整理东西,孩子们则揉着眼睛跳下来,帮大人把东西搬上马车。

驻扎地的末端。

一只纤长的手掀开车窗窗帘,阳光里露出的脸庞,肌肤白得近乎透明,但车帘很快又被放下下去,那张秾丽颓靡的脸一晃而过。

这么早。

仇薄灯不大高兴,抱着枕头,把自己埋进烟罗衾里。

师巫洛披上黑衫,见他不想起来,就帮他把被子盖好一些。仇薄灯自枕头里抬首,黑发顺着脖颈滑落,锁骨上昨夜的红痕还没淡去,隐约可见。师巫洛顿了顿,伸手替他把一缕垂到脸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

仇薄灯抱着枕头看他。

不用起来。

师巫洛手按在车厢的横木上,俯身亲他。

算了,我想看看朝露。

仇薄灯忽然又高兴起来,不过等到他掀开锦衾,看见胡乱堆在厚毯上的雪裳罗裙,眉头还是忍不住皱了皱。

这衣服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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