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睿鹏看了一眼,大叫一声,“这是睿宁?”
“睿宁是我们今年振兴科学奖的得主,现在叫庄蔚然。在灯塔国普林斯顿大学当教授,是龙城大学数学系的周主任推荐的。”
“我见过睿宁好几次,真没有想到他是睿宁。我真的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贺睿时苦笑着,“这下好了,别人家的孩子,变成自己家的弟弟。对比更明显了。”
“行了,你小子别在这里伤春悲秋的,既然已经找到了睿宁,那现在不去看看睿宁?”
“这都凌晨了。”贺振兴看了贺振华一眼,“别去打扰睿宁睡觉了。”
“行,不打扰睿宁睡觉,那怎么办?睿宁不是在灯塔国吗?他是怎么去灯塔国的?”
“公费出国。”贺振兴说道,“我问了老爷子,他是属于公费出国的访问学者。至于什么时候能回国不太清楚,京城大学数学博士毕业,去了灯塔国。然后受聘成为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的副教授,厉害着呢。”
“这么厉害?”贺振华那双虎目充斥着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后一巴掌拍在贺睿鹏的后脑勺,“学学你睿宁弟弟,看看你这熊样。”
“……”贺睿鹏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爹打了一巴掌。
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龇牙咧嘴。
“我们现在主要是想着,明天应该怎么给睿宁说这个事情。”贺振国吸着烟,愁眉苦脸的模样,孩子是找到了,可是怎么给孩子说呢?这孩子实在是太聪明了,就怕他想得太多。
“怎么回事儿,就怎么给他说呗。咱们找了他这么多年,这人都找到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贺振华大大咧咧的说道,“对了,你们说睿宁现在在灯塔国,那他什么时候走?”
“下个星期六或者是星期天吧?”陈中不太确定,“他还要去华国科技大学,那是他的母校。他是华国科技大学少年班毕业的。”
“然后要去欧洲,最后回灯塔国。”贺睿时接着说道,“咱们这段时间不给他说,恐怕见不到他了。”
贺振兴揉着眉心,“说肯定是要说的,但是怎么说,怎么给他表示这件事情,我们还可以在商量一下。”
“你说,这孩子在福利院住了十多年,一直认为自己是孤儿。结果咱们就这么过去给他说,这是他爸,这是他妈。我们是他的伯伯,你觉得这孩子会怎么想?”贺振兴叹息一声,“咱们得好好的想想怎么说才行。”
“也是。”贺振华忙不迭的点头,是这个道理。突然出现的亲人,对于一个孤儿来说,还真是很生气的事情。估计他做梦都不可能梦到这种可能性,再说他都已经当了十多年的孤儿,现在他们去告诉庄蔚然,你的是贺家人,贺家在龙城还挺有地位的。庄蔚然怎么想?他估计会认为这不是一个玩笑,就是一群骗子。庄蔚然是不可能感动的,估计还会很冷漠。
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他都是一个人。
“这样吧。”贺睿时看了在场的所有人,提议道,“我大概是和他最熟悉的人吧?”
大家都没有说话,贺振华今天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贺睿鹏和贺睿铭倒是见过庄蔚然两次,但都可没有交流过。至于贺振国和贺振兴,都是长辈,不太好说话。
这里唯一和庄蔚然交流过,毕竟交流比较友好,还把庄蔚然留在振兴酒店的人也只有贺睿时。
“明天,我去找找他,就以询问他问题的目的,尝试着说这件事情。”贺睿时小心翼翼地看着所有人,“爸,三叔,四叔你们看怎么样?”
“也只能这么办了。”贺振国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确实不太好说。他们这么多人,平时都挺稳重的。但是遇见这事儿,他们也手忙脚乱,想不出任何办法来。
…………
第二天庄蔚然是被张守伍教授的电话吵醒的,洗漱之后,他来到振兴酒店的大厅。张守伍教授和他都是受到贺睿时的邀请,住在振兴酒店的。
确实振兴酒店的环境比他们在龙城大学旁边酒店的环境好了不少,甚至房间也很宽敞。
张守伍教授心急火燎的给庄蔚然打电话是因为普林斯顿大学的几位教授要来龙城,他们本来是应该前往欧洲的,不过理查德·费夫曼教授以及爱德华·威腾教授找庄蔚然想要讨论一些关于理论物理学上的问题。原本他们是想要去华国的京城等着庄蔚然的,结果听说庄蔚然不去京城,因为他们需要前往欧洲,只能前来龙城找庄蔚然。
原本是想给庄蔚然打电话的,但是想到张守伍教授也在龙城,便直接给张守伍教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接到电话的张守伍教授,先是给庄蔚然打电话,随后又联系了龙城大学的周主任。
关键是张守伍教授在龙城大学不认识什么人,不太好去接两位教授,所以给周主任打电话,想让周主任开车去接一下。
“张教授。”庄蔚然看着张守伍教授,轻笑着说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走吧。”张守伍教授沉声说道,“费夫曼和威腾教授来龙城了,大概是想要和你讨论一些关于理论物理学上的事情。”
“我记得你之前有研究过弦理论和圈量子理论对吧?”张守伍教授笑着说道,“你也知道,威腾教授本身就是弦理论的创始人之一,在弦理论上已经研究已经很深入。他应该是想和你讨论一下万有理论。”
“万有理论?”庄蔚然苦笑着说道,“我根本就没想过要研究这个东西。”
不过既然威腾教授已经来了,他和威腾教授讨论一下还是可以的。怎么说他也是数学博士,在理论物理学上还是知道不少知识的。
来到振兴酒店外,庄蔚然询问道,“现在我们直接去机场?”
“不。”张守伍教授摇着头,“等一下周主任,待会他会开车来接我们,将两位接到酒店休息一下。我看下午能不能去龙城大学借用一下他们的学术报告厅。”
“好主意。”庄蔚然笑着说道,“如果有学术报告厅,自然更能够大展拳脚。”
不一会儿,周主任开着车到达振兴酒店。对庄蔚然和张守伍教授说道,“两位上来吧。”
来到机场,庄蔚然和张守伍教授很淡定。不管是理查德·费夫曼还是爱德华·威腾都是他们经常见到的。说起来,大家都还是同事。但旁边的周主任一直走来走去,这两位不经常来华国,能够和这两位顶级的数学家以及物理学坐而论道,周主任觉得此生无憾。
看着周主任不停地来回走动,庄蔚然有些好奇,“周主任,您在紧张什么?”要说周主任在数学上的研究也不比任何人差,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和紧张吧。
庄蔚然是真的弄不懂,周主任在紧张一些什么。这感觉,怎么比他第一次知道数学教皇格罗腾迪克要见自己还要紧张?
“周主任,您不用这么紧张吧?”庄蔚然有些好笑,他觉得周主任一直走来走去的,实在是太紧张了。
“这不是两位国际顶尖的数学家要来吗?我实在是有点儿紧张,龙城大学还真是第一次接待这种国际顶级的数学家。”周主任说道,“我能不着急吗?”
“淡定一点。”庄蔚然笑着说道,“费夫曼教授我接触很多次,是一位非常好说话的先生。至于威腾教授,我没有怎么接触过,但是想来他也不过太过。当然,您应该知道的,作为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总是会有一些傲慢的。”
庄蔚然倒是没有怎么接触到费夫曼教授身上的傲慢,费夫曼教授一直把庄当成是和自己平等地位的人在对待。但是,他看见过费夫曼教授怎么对待学生的,那傲气,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还真像是传说中的那样——傲慢到让人心惊胆战的地步。
很多时候,学生询问教授问题,教授们都会冷漠地说,“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会做,还是不要在学数学了。”
要不是普林斯顿大学规定,教授们有半天的时间给学生们做解答。估计这群教授,肯定不会回答学生任何问题。因为这些问题在教授们看来,实在是太过简单。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会,还学什么数学,赶紧转学去哈佛大学学你的生命科学去吧。
所以很多时候,庄蔚然的办公室学生们络绎不绝。庄蔚然没有普林斯顿大学教授的傲慢,给学生讲解起来,非常详细。很多学生都喜欢找庄蔚然请教问题,即便是不在规定的时间内,如果庄蔚然在办公室,学生们都会跑来询问庄蔚然。
对此,庄蔚然都是有求必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