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奈玛尔轻飘飘地加了一句:我给您准备了一份薄礼,记得收下啊。
艾琉伊尔:先谢过。
说罢转身从侧门离开大厅,而厅内的官员将领继续载歌载舞,玩得还挺高兴。
一回头就重新目睹伤眼现场,奈玛尔脸色郁郁。
就不该随口说会留下来看着,她为什么刚才没有跟着退场?
可恶。
艾琉伊尔回到在苏里尼亚城的宅邸。
来到水池边,没见着银人鱼的影子,池水清澈,倒映出身后靠近的身影。
微凉的手心从后面探来,遮住双眼。
艾琉伊尔顿了下,嘴角不自觉翘起,微微向后仰了仰。
想让我猜猜你是谁吗?艾琉伊尔说,洛荼斯。
收回人鱼化身的洛荼斯本体默了默,手仍放在那里,能感觉到掌心和指节之下,王女轻轻眨动的眼睫。
她还真没打算这么问。
从背后捂人眼睛,已经算是非常不庄重、一时起了玩心的行为,要是再这样问出口,就太幼稚了。
但既然艾琉伊尔说了,洛荼斯便一本正经道:你猜,我是谁。
艾琉伊尔装模作样地沉思片刻,迟迟没有说话,睫毛闪动频率变快,扑扇得手心还有点痒。
终于,王女轻笑:原来是我的神灵啊。
洛荼斯顺势倾身,在人耳垂上抿了一下。
艾琉伊尔猝不及防,气息一颤。
看来影视剧有说还是挺有道理的。
比如人的耳朵很敏感这点。
洛荼斯感觉王女手臂微绷,却没等来后续反应,艾琉伊尔很克制地抓起覆着眼睛的手,轻吻手腕边缘,然后放开。
外面天有点冷,先回房间吧。艾琉伊尔若无其事道。
冷?
太阳神之城,就算是夜晚,就算已经入秋,也冷不到哪里去吧。
洛荼斯按下疑惑,还是回了房间。
两人目前同住一间卧室,也同床。
单纯的同床,晚上盖着一床被子聊天的那种。
事实上,既然已经确认了恋人关系,洛荼斯不可能一点也不期待发展出更加密切的联系。
精神恋爱大概是涅尔德推崇的模式,但爱神是阿狄亚,爱与欲望的神灵,从这两个词并列就可以看出,爱情与欲向来不可分割。
或许和那点现在还被闸门隔开的神性有关,又或许洛荼斯天然对情.事不是特别热衷,她看起来很有那么点禁欲者性冷淡的偏向。
当然,反正情都动了,是不是真的冷淡禁欲还有待商榷。
但洛荼斯还是期待的。
尤其是在每次亲吻结束后,近距离对着艾琉伊尔那张艳色动人的脸,想不生出更多绮念都难。
只是,要真正对看着从小长大的艾琉伊尔下手,还真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索性王女也没提起,就决定顺其自然了。
收回无序飘飞的思绪时,两人已经回到房间。
正巧碰上神妃的女侍来送东西,是个精巧的礼盒,艾琉伊尔想起离开宴会厅时奈玛尔说的礼物,多半就是这个。
洛荼斯在窗边坐下,眼神落在一旁的柜子上,停了停,转头看艾琉伊尔拆箱。
礼盒里放着一块石雕,苏里尼亚特产的石料,雕刻静美的金雕,羽翼丰满,栩栩如生,作为献礼很中规中矩。
艾琉伊尔拿起压在石雕下的羊皮纸卷,很有厚度,还加了封条,随意写着一行:艾琉伊尔陛下亲启。
这是密信的标配啊。
艾琉伊尔缓缓眯眼,眼神暗藏锋锐,不受控制地开始思忖,难道是苏里尼亚城内的秘密情报?还是有人起异心,奈玛尔不方便动手,才来提醒?
心念电转之间,艾琉伊尔谨慎地撕开封条,唰啦展开羊皮纸卷。
察觉到王女神色不对飘近来看的洛荼斯:
上一秒还在心里血雨腥风的艾琉伊尔:
羊皮纸上的画面一览无余,是两个交缠的女人。
索兰契亚画师的风格,就像索兰契亚的雕塑一样写实,眼前的画面也是如此。
既然叠在最上面的是这样,底下不厚不薄的一沓,估计也都是类似的嗯,人体艺术。
洛荼斯抱着研究的心态好奇地看了两眼,艾琉伊尔则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将这沓羊皮纸倒扣在桌上,平淡道:奈玛尔真是太闲了。
洛荼斯回忆起曾经听到过的传言。
神妃豢养了不少舞女什么的。
不同于艾琉伊尔的强作镇定,洛荼斯对这卷羊皮纸倒是没什么特别的窘迫感。毕竟在现代,信息爆炸的时代,就算不刻意搜索,类似的东西也总会不经意跳到眼前。
洛荼斯就没特意搜索过虽然她以前是个深柜。
艾琉伊尔默默将羊皮纸卷好,封上,压箱底。
洛荼斯看着有点想笑,温声道:你在害羞?
王女抬眼:您这么觉得吗?
突然变换的称呼让洛荼斯有点莫名,稍一思索:那就是觉得,现在讨论这个话题不太适合?
艾琉伊尔迟疑了一下,点头。
照理说,洛荼斯不是刨根问底的神,话题到这里一般就会打住了。
但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才合适呢。
艾琉伊尔立即回答:等到您祭典那天。
问题和回答几乎没有间隔,可见艾琉伊尔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而且对此非常笃定。
可是,祭典那天。
洛荼斯稍一推算,下一个河流女神的祭典,是在五年后。
五年。
洛荼斯忽然失去了表情。
这一晚,两人都没有很快入睡。
保持着棉被的状态,洛荼斯睁眼看着天花板,王女侧身闭目出神。
洛荼斯再怎么不急于这种事,也没有无欲无求到那个地步,五年艾琉的仪式感是不是强得有点过头?
虽说相较于发自内心的爱意,身体的渴求不是最重要的,但一直不做,不会很折磨人吗?
艾琉伊尔也在发呆。
她倒不是在纠结时间的问题,因为王女原本想表达的意思,是在河流女神祭典规定的那一天,也就是来年的初春。
五年是不可能五年的,就算艾琉伊尔再等五年的耐心,也没有这个必要啊。
可她也确实有点担心,担心洛荼斯对欲望的态度。
这段时间以来,艾琉伊尔有时会觉得,在亲热之后躁动的只有她自己。
而洛荼斯可能亲密拥吻时还极尽缠绵面色泛红轻轻喘息,但只要一结束就恢复得很快,没有意犹未尽,也没有情难自抑。
由于战时事务繁忙,经常要出城作战,类似的疑惑不会占据大脑的思考空间太久,但每次之后又会冒出来片刻。
加上刚才洛荼斯对羊皮纸卷的态度,会不会神灵对这种事,并没有那么感兴趣。
如果放到以前,艾琉伊尔还可以用神祇存在太久,对这种东西司空见惯来解释,然而之前洛荼斯说过,她是在自己被流放到神庙时才苏醒的。
哪里有机会看到这些!
明明接吻的时候也表现得很舒服
艾琉伊尔有些微妙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