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在这方面意外的是个不介意形式的家伙,平静的挥挥手让站起身的负责人坐下,就转而对着众人说道:多亏白兰自己暴露出来,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彭格列的大多安排都被对方看破,继续按照原本的计划发展,大概率会被对方早就准备好的牌针对。
中原中也敲桌:那怎么办?
太宰治:别着急,我在想。
神色从容的男人好似早就将这一幕算在眼里,梦鸠不由自主的就想去看看津岛修治的神色,在看见对方嘴角挂起那抹熟悉的危险笑容时,梦鸠乖巧的垂下眼帘。
仿佛白蛇划过草丛,在尸骨之间悠然离去的微妙的弧度。
这在梦鸠看来可是久违了,自从这家伙和自己的关系好起来之后,他就再不用这副意味不明的作态吓唬自己,如今乍然看到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梦鸠的第一反应就是闭上眼睛,真诚的为这个人的敌人祈祷。
话说回来,白兰这个人既然什么都清楚,为什么会放任你们这些人发展到如今这个程度?这可是集结三个世界的人力来对付他,而他不光是没有盟友,就连别的世界的自己也是潜在的威胁,那么到底是怎样的原因让他对彭格列优待一手?
津岛修治若有所指的说完,在场众人却都不是沉不住气的,片刻后有人试探性的发言。
他一直以新世界的神自居,难道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凡人的反抗?
津岛修治漫不经心的道:看不起这种话骗骗别人就算了,像白兰那样的家伙,如果真的不重视就不会特意在彭格列的网络中开个后门用来监视了。
对方被津岛修治理所当然的语气怼了回去,羞惭的坐了回去。
应该是因为七的三次方。沢田纲吉迟疑片刻后,缓缓的将心中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原因说了出来,说到底这原本也是他用来拖延时间时使用的策略,摘下手指上的大空指环放在桌面上,彭格列大空指环,也是七的三次方中代表贝的世界基石在很久之前就遗失了,我现在手里的是仿造品。
这件事看起来连彭格列中的人都没有几个人知道,此话一出有好几个负责人惊愕的瞪大眼睛。
狱寺隼人在旁补充发言:十代目手中的指环是假的这件事一直是家族内部的机密,了解情况的不过四个人,分别是我,云雀恭弥,里包恩,以及十代目本人。
沢田纲吉疲惫的说道:一年期我用七的三次方已经无法被集齐的理由说服白兰同意游乐场计划,在那时我就已经想到了今天。
既然这个世界的虹,贝,海,已经无法被聚集,那就把其他世界的七三夺来,这就是白兰的考量吧。
沢田纲吉沉重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我知道这样做有把别的世界卷入的嫌疑,但是这个白兰是不一样的,我感觉的出他比其他世界的白兰都要危险,想法也更为捉摸不定。
啊,这个就算了,对他的看法已经是现在最不需要讨论的部分,倒是这个七的三次方能做到什么程度我很感兴趣。在空气一片凝滞之时,津岛修治随心所欲的把话题带往另一个方向。
这股子自我的劲头令沢田纲吉露出苦笑,也让狱寺隼人狠狠瞪他一眼。
算了,隼人,七的三次方严格意义上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们所有人都不清楚,但是白兰坚信他可以使用三次方的力量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这么说,可以理解了吗?
我懂了,津岛修治点头证明自己大概了解到这是怎样庞大的力量,然后他又道:游乐场开始后你们所有人都要进去吧?最后出来的是哪个世界的自己也没法做到确认?
沢田纲吉给出肯定的回复,原本这就是一个非常冒险的提议,能将之化作现实就已经动用了我们全部能动用的手段,更精确性的针对,请恕我们现在的技术力量还做不到。
津岛修治自言自语道:这么一来,在场这些熟悉的面孔岂不是很快就要看不到了?
沢田纲吉无奈的笑笑,就好像被白兰点出他一定会死在游乐场时全无动摇,内心坚定的就像是大空色的宝石一样纯净坚固。
问了这么多,你倒是说说自己的看法。太宰治在旁用手指百无聊赖的敲着桌子。
津岛修治道:啊,我只是想看看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事到如今,游乐场的真正目的暴露不暴露都无所谓,出于自己的利益考虑,白兰也一定会让你们把另一个世界的七的三次方带过来,重要的是怎样阻止对方在达成自己的目的后,直接掀桌不玩了,可这似乎并不需要考虑,因为当拿着彭格列指环的沢田纲吉走出来时,只为打败白兰的大军就成型了。
这是你们能拿出来对抗白兰的全部力量,就算发现白兰已经把你们的安排暗中看穿,准备了针对性的底牌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而能扭转这种局面上的颓势反败为胜的,光靠一般的手段已经没有办法了,必须寻求常规以外的力量入场。
太宰治扬眉:你的意思是?
他想到一种可能,就是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津岛修治打个响指,确认了太宰治的猜测。
这个世界是存在名为妖怪的异物,以及能驱使妖怪的人。
这种时候把除妖师拉上战场,这两个人到底在考虑什么啊?
未知?不解?不妨碍这两个人挂起高深莫测的笑意,对对方相看两厌的去搜集这个世界还拥有的力量,然后试图从中挖掘出几条生路。
前不久刚喝过酒的关系,中原中也已经确定这个津岛修治比自己认识的那个太宰治还要麻烦一万倍,在得知梦鸠是十年前这玩意儿的搭档时,他的眼神已经不光是同情了,那是看绝症病人的怜悯目光,拍他肩膀的力道,仿佛在叮嘱梦鸠过完最后的光阴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第162章
一百八十七
之前他们去喝酒也不是说单纯为了叙旧, 许多十年前十年后不好说的内容若无其事的通过这种方式提点个一字半句,大家都是聪明人,基本上都能做到领悟到位。
因此津岛修治这次才能全程正常的参与到交流之中, 而在所有人散场之后, 梦鸠作为他十年前的搭档,站在门口等他出来。
津岛修治在发现双方的处理速度差不多后,任性的将大部分统计任务推给另外一个人,神情一扫枯燥变得开心起来, 顶着对面幽怨的目光,笑意吟吟的离开指挥室。
自动感应门启动时几乎无声, 但就算如此梦鸠还是看了过来。
灰色马甲将津岛修治的身材衬得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宛若即将赴宴的华族公子, 仪态之中流露出的韵味神采绝不是一般家庭所能培养出来的得体, 必须要有相当厚重的历史家世做底蕴,才能形成这与修养息息相关的氛围。
这种独特的气质在所有人太宰身上都有流露出来, 区别不过是谁的个人气质更突出一些。
无疑, 津岛修治在这方面做到的相当完美。
身体正处于成年和青涩之间, 多年的残酷生涯令他的气质偏向危险与黑暗, 而他微笑之时,又像是夜幕中盛放的幽昙, 花开花落, 转瞬即逝, 只留一抹残香在月相下生出无限遐思。
对他而言, 梦鸠可能上午才从机场被传送到十年后, 但对梦鸠而言,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和这位十年前的搭档见面了。
好久不见,津岛。所以他在单独和他会面时的第一句话仍然是这个。
津岛修治闻言哂笑道:之前不是打过招呼吗?干什么特意来这一句?在梦鸠身旁停下脚步, 他用手背敲敲梦鸠的肩膀。
来到这里之后梦鸠随大流的换上了彭格列的制服,修身的西装三件套确实非常衬托身材和气质,梦鸠原本外形就不赖,这会儿看来也是走禁欲路线的帅哥。
津岛修治道:还是说,你心虚了?
梦鸠道:怎么会?我为什么要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