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崔嵬,你想当‘镖帅’,那你现在是几品镖师啊?”昆仑奴问道。
“没品。我现在还是趟子手。”崔嵬坦然道。趟子手虽不入流,可崔嵬的心中仍有无穷的自信。
“噗嗤!”几声嘲笑,几许鄙夷。
“嗯,趟子手。好!”昆仑奴道,“小崔嵬,那你又是哪个镖局的呀?”
“陈家镖局。”崔嵬答道。
一只白鸽落下,停在了陈桂的身旁。
“小崔,是咱们镖局的信鸽!”陈桂说着,便取下书信,打开看了。
崔嵬见陈桂脸色难看,忙询问何事。陈桂支支吾吾,并未正面作答。
崔嵬接过信件,自己看了起来。
这是一封解雇信。崔嵬被“陈家镖局”开除了!
镖师陈三恶人先告状,向镖局汇报了崔嵬的“光荣事迹”,说他临阵脱逃。镖局领导未经核实,一拍桌子,便下了决定。少一个“无关紧要”的趟子手,镖局还是照样能开,却可以少发一份工钱,目光短浅的镖局领导何乐而不为呢?
工作没了,上个月的工钱自然也泡汤了。崔嵬再乐观,此刻也不免有些迷茫。
昆仑奴瞥了几眼信上的内容,冷笑道:“哼!这些混账东西,连上个月的工钱也不结!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虬八也冷哼一声,悲愤道:“活在底层的弱者,当牛做马,为他人做嫁衣…一旦‘上面的人’觉得你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说宰你时就宰你!弱者,就活该被剥削!大唐的衙门,可都是为有权有势的流氓们开的!”
“崔大哥!你要当‘镖帅’,自己开个镖局不就行了!我墨守成第一个跟着你干!还有关河洲兄弟!哈哈!”墨守成开心道。就算天塌下来,墨守成也要先嬉笑一番。
“不错。”关河洲应道。
崔嵬也来了精神,他被解雇的烦恼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一想到“镖帅”之志,崔嵬不禁激动了起来,他忍不住高声说道:“对!我也可以自己开一家镖局!”
“诶!小崔!”陈桂喊道。
“哈哈!”“镖王”李元宗过来了,他轻蔑地笑道,“镖行的规矩,只有六品以上的镖头,才有资格开设镖局。你…好像…啊?哈哈!”
昆仑奴黑着脸。当然,他的脸本身就黑如墨碳。“镖王”李元宗瞧见了,再不敢多笑一声。
“噢!对了!红绡姑娘之前跟我说过镖行的事…我现在还没有资格开镖局呢!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给忘了……不知道,红绡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她可是一个好人啊!”崔嵬喃喃自语道。
“这规矩是你定的!”昆仑奴虎目睥睨,说道。
“这是兵部定下的规矩!当然,本王也参与制定了。”李元宗恭敬地答道。
“洒家也想开一家镖局玩玩!”昆仑奴看着崔嵬道。
“以您的身份,要是真开镖局,那自然可以破例!”李元宗马上说道。
“怎么?你的意思是说,洒家是那不守规矩的人了!”昆仑奴道。
“不敢不敢!”李元宗惊慌着说道。“西侠”昆仑奴,可是他最不敢惹的人,也是他最惹不起的人!
昆仑奴从破烂的袖口里取出一头纸驴,扔给了崔嵬,“小崔嵬,接着!”
“这是!”李元宗大惊。他的眼神中,一丝怨毒,一闪而过。
“你是‘镖王’?哈哈!那你倒是说说看!这‘天下一品总镖头’,共有几人?”昆仑奴问道。
“六人,虬髯翁七世,聂隐娘女侠,红线女侠,成有竹老弟,本…我李元宗,还有…还有…”李元宗答道,“还有一只…一只纸驴。”
原来,当年“安史之乱”初定,朝廷敕封六大“一品总镖头”。昆仑奴的“民奴军”功大,在武林中威望极高;皇帝不得已,只好暂以高位安抚昆仑奴,拉拢“民奴军”。昆仑奴要的是人人平等,他态度强硬,非要朝廷把“一品总镖头”的封号颁给一头纸驴!其时,皇帝势弱,便随口应允。
虬髯翁七世一心归隐山林,聂隐娘和红线女侠则意在相夫教子,这三人皆是昆仑奴最好的朋友。“南赡镖行”的成有竹,也十分敬佩昆仑奴。唯有“镖王”李元宗,他与纸驴为伍而同爵,深以为耻,只是一直敢怒而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