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够否认自己他确实是亏欠了武皇后太多。
也亏欠了旁人太多。
“不疼了。”武皇后摇摇头,眼里也是茫然,只机械般的回复着皇帝。
“陛下,你喝醉了。”
睁眼说瞎话,他自进来就滴酒不沾。
武皇后不喝酒,凤仪宫中也不会藏酒,更不会因为他这个皇帝来了而命人置酒。现在她却说皇帝醉了。
“朕,千杯不醉。”皇帝执拗几分,眼前看到的脸突然变了模样,渐渐幻化成自己做梦都求不得的一张容颜……
温若弦。
他的明德皇后。
他的太子妃。
他此生的妻。
耳边是疏疏落落千金一掷的声音,精致昂贵的碟盘落在金水砖上,桌上的昂贵绸布被人一下扯起抛开。
朔绿色的绸布从空中缓缓落下,盖住满地的狼藉金玉,盖住精致的罗裙,压住象征的权利的金龙锦服将他们的纠缠掩盖……
黑夜里一道绚白的闪电划破长空,随即便降下倾盆大雨……
打在朱红色的围墙,打在碧色的宫瓦……
雨势猛烈,像是要彻底洗涤这所看似巍峨,实际腐败的皇宫。,一番狼藉后,武皇后坐在床边看着身旁熟睡的男人,裸露出来的皮肤印满了痕迹。
心底百味杂陈。
他第一次在自己的宫里留宿,却一直口口声声的念着温若弦的名字。
她是该哭了还是该笑。
她也有成人替身的那天,可她若不成人替身,她或许再不可能拥有这个男人。
看着男人熟睡的俊颜,武皇后心底稍稍恍惚。
她应该也是喜欢过这个男人的,不然她怎么对温若弦心生记恨,不然她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男人生儿育女。
武皇后深深望着男人的俊颜,最后情不自禁的慢慢俯下身子,自己的唇瓣缓缓贴在男人的唇瓣上面。
很软,很凉……
就在唇瓣相贴刹那,男人却突然睁开了眼,有茫然变得锐利,最后是深厚的厌恶……
外面雨还在下,屋内也清晰听见外面雨声的哗哗作响,不时伴着雷鸣。
“嘶,好疼!“莫欢刚落针便被扎了,一大滴殷红的些滴在那绣帕上。
听见这道呼疼声音,穆衍轻轻抬头,便看见莫欢正用帕子捂着那只被扎伤的手指。
上面的殷红刺目。
“怎么这么不小心?”穆衍连放下书,去牵过莫欢的手替她查看伤势,神情紧张。
“别大惊小怪的,弄这玩意被扎伤很正常。”莫欢暗自叹气,这种宜室宜家的精细活儿不适合自己。
她适合执药济世,或者一柄长剑走江湖。
或者籍籍无名,淡泊一生。
“不是为夫太过大惊小怪,只是娘子这走五针扎三针的本事不得不让为夫担心。”也不知道这小姑娘睡怎么把衣服给做出来的。
“这是意外,是刚才的雷声吓到我了。没你说的那么夸张。”莫欢脸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梗着脖子向穆衍辩解。
“这天越来越冷了。”莫欢看一眼窗外,已是凋零之像。
梅花被雨水打落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红色的地毯,嫩绿的枝叶也被打断,落在地上倒是别有点缀。
“娘子安心,在过不久便是春日了,会暖起来的。”穆衍瞧着莫欢手上那个针眼,现在还在隐隐渗血,一下就心疼坏了,一直用帕子给人捂着,直到不渗血了才又去哪里凝脂膏来给莫欢涂抹上。
“一个针眼不至于的。”莫欢拗不过来,但也喜欢这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
“可是我在乎。”
穆衍话一出,莫欢便沉默了,有些时候一个女人要的不是对方的在不在意,她只是需要对方的在乎。
指腹上是男人稍带粗意的手在上面来回揉搓,指腹相贴的那个刹那,莫欢仿佛被外面的雷劈中了一般,仿佛有种电流游走于自己的四肢百骸……
酥酥的,麻麻的,她说不上来这是个具体什么感觉。
只是脸上红云满天,想一颗水嫩的樱桃,令人忍不住想要去咬一口。
脸发烫,身子也发烫,连指尖都变成了淡淡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