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肚子的时候可能是想要吃饱,吃饱后想要富贵,富贵之后,认识到更富贵的人,于是又想要超越他们。
这是人之常情,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阮沛玲就是靠着一颗向上的心,从一个普通人家出身的孩子,到名牌大学毕业、入职跨国大企业,再到结识高世培、现在成为称得上商界名流的人。
只不过前路永无止境而已。
刚才高世培说起婚姻。
她说她不在意这个。
这是实话,她确实不在意这个,一张结婚证,有什么好在意的呢?结了能离,离了也能结,何况嫁进这样的豪门,哪个不签婚前协议?蔡英不就是这样?所以在离婚的时候,婚姻法里的财产保护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她半分钱都没分到,净身出户,靠着高彦威给赡养费过活,这样的人生委实算不上好。
阮沛玲根本就不想和高世培谈婚姻,她和高世培之间的关系更像互相欣赏的商业伙伴,只不过高世培想要一个体面的女人,而她又想借他的势,所以发展成了现在的关系。
所以他们之间想要对方做什么,从来都不是无条件的。
高世培想要她加入到高家内部的纷争里面去,就应该出让更多的利益才行。
相信高世培也能明白她的意思,他们都是对对方无比了解的人啊。
阮沛玲和高世培相识已经那么多年,虽然最初的几年她没有深入到高家内部去,一直到高世培和蔡英离婚,她才正式和各种高家人打交道,但这几年下来,也足够让她了然高家内部的情况。
她哪里看不出高世培和高彦坤之间的博弈?早在北辰科技做得还没有那么大、高世培还没有受到掣肘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今天这样的局面。但是这是高家内部的事情,他们双方都没有给她满意的好处,何必去站队?难不成给人去当枪使吗?
所以她乐得隔岸观火,时不时打打圆场两边都不得罪。
但是现在,情况正慢慢地变化着。
高世培显得越来越无力,他已经无法逼高彦坤做、或是不做任何事情,别说是往北辰里面塞人,再过几年凯复还能不能是高世培的天下都两说呢,从高彦坤拿回原属于袁宁宁的股份就能看出来,他不是会安分守着北辰就作罢的人。
明里,高彦坤是提前退休、让位给高淳,这暗里,还不是为了腾出手来打入到凯复去?
高世培已经开始着急起来,他可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权势都被高彦坤夺了去,让自己处于高彦坤之下。
以前高世培愿意用这个儿子,一来因为高彦坤的确有几分能耐,能帮到他很多;二来,他不想让别人觉得他苛待原配留下的、已经被车祸致残的儿子;再有就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残疾的儿子居然还能做到这个程度,一不留神就已经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外。
等他回神的时候,很多事情他已经做不了主。
而现在,阮沛玲能看出来,高世培的行为已经越来越急躁,把想要打压高彦坤的心思表露无遗,连公司里的普通职员都能感受出来。
这个时候,高世培向阮沛玲发出了邀约,想让她和自己一起并肩作战。
而阮沛玲的意思也表达得很明确:我现在并不愿意蹚这浑水,除非给我足够的利益让我心动。
突然不用上学,高熙一下子清闲下来。
不过即便清闲,有那长长的一列“to do”清单,高熙照样每天都能给自己找到好多事情做。
不用上学的第一天,高熙去看望了她的外婆。
现在她可不会因为高世培讨厌她妈妈一家就没法跟外婆小舅舅来往呢。
以前高熙小舅舅赵宇摩去京市读大学,高熙外婆也搬去了京市,后来赵宇摩回到江城工作,他们就又搬了回来,回来之后,高熙和他们的来往就没断过。
他们都过得很好。
不用上学的第二天,高熙去了一家文身店。
作为现代时尚少女,她自认需要给自己做一个文身。
和高熙一起去文身店的是她的一个朋友。
在这个普通学生还需要上课的时间,能和高熙一起去文身店的,当然不会是正经要参加高考的学生——这位朋友今年刚从职校毕业,目前是一个无业游民。
虽然高熙是个好学生,但她可不只是和好学生玩,她交友甚广,在江城地界,上到豪门名流,下到街头混混,总能找出几个她的朋友。
游戏人间的高太后怎么能少朋友呢?
这位领着高熙去文身店的是一位比高熙年纪大了一年的姐姐,一头漂亮的粉发,两坨
绿色的眼影,一眼望去就是鹤立鸡群的那个。
粉发姐姐带着高熙走进文身店,说:“这家我常来,老板我熟,能给你打八折,你说说你想纹什么?”
高熙:“建极绥猷。”以此来纪念她的上辈子。
粉发姐姐:“啥玩意儿?”
高熙:“太和殿上写的那玩意儿。”
粉发姐姐:“……果然是文化人。”
粉发姐姐也给自己纹了一个。她纹过好多次,上一次纹的是当时男友的名字拼音首字母,可惜没多久就分了,这个文身就显得很尴尬,她洗了之后还留了印子,于是这次要在印子上再纹一个新的——她新一任男友的名字拼音首字母。
高熙劝都劝不住。
两人纹好后,从文身店里走出来,四个健硕的西装男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把粉发姐姐吓了一跳。
高熙讪笑着解释:“我保镖,以后要告别低调的生活了,到哪都得带着保镖,毕竟针对富豪孩子的绑架案还是多。”
粉发姐姐:“……”她是交了个什么低调的朋友。
不用上学的第三天,高熙收拾行李去疗养院里小住,陪伴袁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