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国庆假期,原本预计在九月叁十号告结的调查推迟到了十月二号,余昭不得不滞留在省会做项目收尾工作。晚上六点,导师很客气地请他们吃了顿饭,并宣布可以休息了,师生们言笑晏晏,推杯换盏。
七点半,筵席散尽。师姐早早地退了房。余昭一个人躺在酒店标间的单人床上,开始思考国庆剩下这几天怎么过,或者说,今晚怎么过。
省会城市的夜生活比起乡镇丰富得多,余昭打开休闲娱乐APP搜索附近的商场,念及一个人留在异乡无人作伴,连逛街都不方便。
去喝酒吧,一个人也不太安全。她随意翻了翻当地的livehouse,发现今晚九点恰巧有关山熠喜欢的厂牌演出。
虽然无法理解,但清高如关山熠的确喜欢听说唱音乐。那么一个端着不放,衣服永远干净整洁的青年才俊,对地下的东西有着远超常人的喜爱。
余昭将页面转送给关山熠,发送前一秒,指尖却悬置在屏幕上。
她这样将自己所在城市的演出发给他,好像在叫他快过来,快与她相见。
那样晦涩的想念,夹杂着一丝不肯纡尊降贵的高傲,尽管都非余昭本意,但如果就这么转发出去,关山熠将错会几层?
可是那就让他错会好了。
余昭近乎本能地自我否定。她并不在意关山熠“将”怎么想,她只是看到了,分享关山熠爱看的,仅此而已。
几乎是五秒钟不到的工夫,关山熠就回复了一串省略号过来。
他们上次的聊天记录还是九月二十九日,关山熠问她国庆回不回家,余昭说要留在当地加班,不知道几号回。
坏女人:在干吗呢?
山仔:遛狗。
算算时间,吃过晚饭,确实是遛狗的时间。
坏女人:梭梭?
关山熠对着手机屏幕忍不住笑出声,梭梭停下来,回过头疑惑地盯着主人为什么不动了。
山仔:不然呢?还有别的狗吗?
这样的回答就十分不友好。不过余昭显然不同他一般见识。
坏女人:你回家了啊。
山仔:七天假期,留在学校干什么。你要回家吗?
还算是愿意和她聊下去。
余昭从容应对:
「还没想好,我现在躺在酒店床上无所事事。」
关山熠那头沉默了足足有两分钟,余昭猜不透关山熠什么态度,也没有把握他是否愿意与自己“和好”。这几天,只要她提起在镇中的学生夜聊事件,关山熠的配合意愿就极低,甚至一句话也不回。既然这样子,余昭还解释干吗?
山仔:你想看这个吗?
坏女人:还行,晚上没事干,我想明天再回家。
山仔:你现在一个人吗?
坏女人:对啊,师姐他们都走了。
关山熠又是两分钟的沉默。
余昭等着等着没劲,就去闲鱼搜索当天的门票,有人低价出了两张预售票,手快有手慢无,她迅速下单,也不管关山熠来不来,大不了她自己一个人去看,没准还能认识个当地的帅哥。
山仔:还有票吗。
余昭秒回:有。
山仔:你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