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身子可还好?在外可有吃苦?都怪奴婢当时没能护住小姐。”惊蛰跑到顾云歌身边,见顾云歌带了些许苍白的脸色,眼泪便稀里哗啦的掉了下来。
她细细的打量着顾云歌,见顾云歌身上没有别处的伤痕,心里却是更难过,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顾云歌心里一暖,她伸手将惊蛰的手拉了过来,轻声说道:“是我连累了你们,现在算得上是雨过天晴了,你们在那吃人的地方也受了不少苦头。”
说着,她又侧过眼睛看向了敛秋,敛秋唇紧抿着,却不如惊蛰那般情绪外放,只是眼神之中却泛着更为深层的关切与愧疚。
她和惊蛰不同,惊蛰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她空有一身的武艺,在顾云歌被人掳走的时候,却毫无知觉,甚至连是谁都不知道,枉顾了褚冥砚将她送到顾云歌身边保护一二的心思。
在大牢里的折磨倒是算不上什么,只是她心底里的愧疚却一直在折磨着自己,这么久以来,也一直未曾睡过一个好觉。
顾云歌一眼便看出了敛秋在想什么,她唇角微微向上,扬起一道浅笑,又伸手将敛秋的手指抓过来,轻声说道:“你们二人也是一样的,我兄弟姐妹并不多,现也已经将你们当做了姐姐来看待,日后这样的事情,也是万不可能发生了。”
敛秋正自责的时候,忽然被拉过去,面上便闪过一丝惊诧之色,她唇抿得更紧,心中却隐隐松快了些许。
顾云歌这边说完话之后,顾清玄那边也已经说完话了,男孩子总归没有女孩子那般细腻的话要说,他只是粗略的同启明说了两句话,便算是结束了。
顾云歌往那边看过去的时候,便看见霜华躲在顾清玄身后偷偷的抹着眼泪,面上也带了些许释然的笑容。
“走吧,我们先去祖母那边给祖母请安。”顾云歌拉了拉顾清玄,惊蛰也十分有眼力见的递了块帕子给霜华。
顾清玄本就不是个细心的,竟也没发现这异常,他心里还关心老夫人的病情,便连忙点了点头,转身便向着老夫人的院子走过去。
敛秋跟在顾云歌身边,惊蛰则先回到顾云歌的清歌苑收拾打点启明不便往女眷的内院过去,便也知得霜华随意的擦了把脸便跟过去。
顾云歌和顾清玄到老夫人院子里的时候,顾清玄已经在那里了,他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那重重叠叠的纱幔之前等待着。
纱幔之中人影重重,也有一太医在帷幔之前为老夫人把脉,整个室内充斥着医药的香味,还时不时能够听见老夫人苍老的咳嗽声。
顾云歌心下沉重一片,她四下看着,见往日里老夫人房里精致的摆设在这时候也已经消失不见了,应该是抄家的时候一起被抄走了,现在看起来竟一片空洞洞的,比起从前普通下人的房间里的模样都不一样。
顾云歌心底里将这件事情暗暗的记了下来,等到回了清歌苑,她去搜罗些经书来送给老夫人,也算是给老夫人心里的慰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