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冥砚显然也看到了自己的伤口,他眸色冷淡,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一般。
他微微垂首,看了一眼还在渗血的伤口,忽然一伸手,握住了箭柄,微微用力,想要将它拔出来。
“你……”顾云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褚冥砚的动作。他本就惨白的面色因为这样的举动而变得更加苍白,唇上血色全无,月白色的袍子仿佛都被鲜血浸染了一遍一般。
“唔。”褚冥砚闷哼一声,他收回手,扭过头看了顾云歌一眼。
“帮我……把箭拔出来。”褚冥砚垂下眼,他眉头紧锁,看起来是十分痛苦一般。
虽然说重活一世,但是顾云歌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她有几分手足无措,仿佛受伤的不是褚冥砚,而是她一般。
褚冥砚唇角忽然勾起,他探出手,忽然轻轻搭在了顾云歌的头发上,说道:“不用担心,我已经通知了别人,很快就有人来了。”
或许是褚冥砚的声音带了奇妙的安慰能力,顾云歌竟也慢慢冷静了下来,虽说通知了人,但是也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来。
这箭头,还是得早点拔出来,但是这里条件简陋,顾云歌又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哪里敢下手?
褚冥砚倒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递给顾云歌,说道:“这是创伤药,箭头上有倒刺,所以我自己难以拔出来,你帮我将箭杆剪断。”
褚冥砚声音很冷静,他动作迅速的从衣摆处撕下一块布,递给顾云歌,一双眼睛波澜不惊的看着她。
顾云歌双手紧紧握起,她深吸一口气,浓浓的血腥味道涌入鼻中,她下定决心,双手握住了箭杆。
箭头上有倒刺,深深的陷在了皮肉当中,顾云歌在褚冥砚的指引之下慢慢将箭杆剪断,她一咬牙,轻轻将箭头上的倒刺挑出来。
生生从皮肉之中将箭头拔出来,褚冥砚却哼都没哼一声,他微微垂眸,在箭头被拔出来之后,利落的将创伤药倒在伤口上。
天气很冷,他刚才还在凉水中浸过,现在额头之间却微微渗出许多汗珠来。
顾云歌看着他熟练但不利索的为自己包扎伤口,她抿了抿唇,轻轻伸出手,说道:“我来吧。”
话罢,她也不管褚冥砚同不同意,就接过了他手中的创伤药。
箭头刺得很深,他伤的很重,现在早就没有了最开始的肆意,看起来像是眼睛都睁不开了一般,任由顾云歌摆布。
顾云歌心中战栗,她双手颤抖着,轻轻将褚冥砚的外衣掀了开来。
那月白色的长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顾云歌皱着眉头,他里衣已经和伤口上的血渍凝结在一起,若是这时候掀开,定然会是撕裂的疼痛。
她抬起眼,看了褚冥砚一眼。褚冥砚见状,虚弱的抬起手便打算自己止血。
顾云歌一咬牙,她动作轻柔的将伤口和里衣剥离开来,露出了他肌理分明的肌肉,和还在不停渗着血,血肉模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