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找杜琴要了陆骁尘的电话,给他发了个信息,问他周一是不是要穿这外套,需不需要她把外套送过去。
对方过了十几分钟才回,应该是刚到家的缘故:【周一不穿,有时间还我就好。】
云霓便问:【那你周一中午有没有空?我把衣服送去你班上?】
陆骁尘:【行。】
公寓里,陆骁尘发完信息,把手机扔到床上,拿了换洗的衣物走去浴室。
脱掉球衣,站到镜子前,陆骁尘双手撑着盥洗台的大理石面,掀起眼皮,看向镜子。
伤口此刻还在隐隐作痛,白色纱布盖在他右眼的上方,在轮廓硬朗分明的脸上平添几分冷厉。
陆骁尘看着伤口,脑中再次不受控地浮现云霓的面容。
女孩身上甜入心脾的荔枝果香萦绕鼻尖,软软糯糯的声音拂在耳畔如几许清风漾过,帮他清理伤口时,温软的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
陆骁尘阖上眼眸,用理智遏制某种情绪的滋生。
他想要控制对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可事实证明——
越来越多的事,都在朝不受控的方向发展。
就像一开始就控制不住一样。
周末过去,很快就到了周一早晨。
早读课前,高三六班的班里熙熙攘攘,陆骁尘是最后几个到班的。
他从后门走进班级,后排的几个男生看到他,视线一怔,纷纷站起来:“我靠,尘哥你真受伤了啊。”
几个男生周五晚上不在比赛现场,今天到班上的时候听同学说起才得知此事。
陆骁尘淡淡瞥了他们一眼,走到第四组最后一排,拉开椅子,把书包往旁边的位置一丢。
他吊儿郎当坐了下来,手肘随意搭在课桌上,拿着刚在校门口小卖部的矿泉水旋开瓶盖,眉眼微垂,带着刚睡醒的倦意。
前排班里许多女生闻声偷偷转头瞥向他,都在关注着他脸上的伤。
几个哥们走到陆骁尘课桌旁,关心询问:
“尘哥,我们听说你竟然因为打球受伤了,竟然是真的啊……”
“听张鑫说你那伤口当时直接裂了道口子,流了好多血,卧槽给我吓到了。”
“尘哥,你伤还好吗?”
陆骁尘抬手按了按左眼的眉心,一脸倦怠地抬头看向他们:“特么能不能别跟探望重症病号一样?”
几人笑,“你别说,刚才张鑫还骗我们说你被送去医院了,我他妈我差点今早当场翘课,打算买完鲜花水果牛奶后去医院看你!”
陆骁尘抬脚揣了他一下,给气笑了:“有病。”
几个男生正开着玩笑,有个同学走了过来,对陆骁尘道:“陆骁尘,杨老师叫你下去办公室一趟。”
“啊?语文老师找他干嘛?”
陆骁尘抬眸看他,男同学对上他深不见底的视线,吓得心口一颤:“我不知道……我就是个负责传话的……”
同学飞快遁走后,几个男生皱起眉头:“尘哥,你这是咋的了?语文作业没做?”
有人笑:“他什么时候做过了?”
陆骁尘的语文成绩一直都在班级末尾飘着,上课一般以睡觉为主,发呆为辅,语文老师最气的学生就是他,奈何拿他没办法。
“我觉得不妙,杨老师找人一般都没好事,尘哥你得保重啊……”
半晌陆骁尘推了把桌子,椅子往后一挪,发出咯吱的声音,他懒散地站起身,眼底微沉,抬步走出了班级。
走到办公室门口,他敲了下门,直接进去。
语文老师桌前,一个女生正站着,手里抱着一沓试卷,乌发柔顺,戴着眼镜,和老师讲着话。
女生闻声转头看向门口走进来的陆骁尘,目光一停,握着试卷的手忽而一紧。
陆骁尘走到桌前,看着老师,语调漫不经心的:“老师您找我?”
杨老师抬头看他,眉头皱起,把一张卷子拍在桌上:
“陆骁尘,你看看你的月考试卷。”
男生低眼,看到上面的成绩,神色仍旧无波无澜。
“陆骁尘,你知道你偏科多严重吗?语文也是很重要的学科,你以为少了这几十分对你高考没什么影响?!我听教导主任说,你提早一个小时交卷,都高三了,你能不能拿出一点态度,把试卷给我好好写完?”
老师翻开他的卷子,指了指几处的空白:“你是不会还是不想做?”
陆骁尘瞥向窗外,随口道:“不会。”
“行,”老师看向旁边的女生,“倩然,你刚才说你有时间可以辅导一下同学,要不然你中午找个时间,把陆骁尘这张卷子中不会的题目教他一下,可以吗?”
苏倩然偷偷抬头看了眼陆骁尘,腼腆弯唇:“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