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在他鼻子底下一晃,然后高声道:“这旱天雷竟然炸出了劣质土炸药的味道来,可真是让人称奇呐!什么时候,这代表天道的东西,也这么接地气了?”我顺手将土递给了顾盼,顾盼与我也是默契的不行,当即甩开拦她的人,把土送到了人群中,让大家都闻。
这穷乡僻壤的,炸药都是土制,所以硝的味道特别浓,比跟放了个大鞭炮一样。
族长大约是觉出了不妙,眼珠子滴溜溜转,似在想对策。
而赵通理却不如他哥沉得住气,当场冲上来,嚷嚷:“你知道旱雷是什么味道?我就闻过,就是这个味道的!”
我简直都想给他这个送人头的行为鼓掌。笑问:“这焦土什么味道你都还没闻,你就知道一定是跟真旱雷是一个味儿了?”
赵通理当即慌了:“我……我……”
族长沉着脸替他弟弟圆:“旱雷击墓后,通理也是第一批发现的人,闻见也不奇怪。小天师现在是打算狡辩,不肯为我村牺牲吗?”
“当然牺牲!”我斩钉截铁地说,“可这么伟大的事情,我不能死地不明不白啊!”
族长大声道:“没什么不明白的!请……”
“而且,”我比他更大声地打断他,“先知这坟头真要是被什么人炸的,我不明不白就去死,回头下去他质问我,怪我不帮他抓凶手怎么办?他老人家要是心内不平,化作厉鬼亲自报仇又怎么办?”
他们一个个都相信预言,相信风水,相信鬼神,所以我笃定,他们不敢小瞧这个说辞。
我扫了一眼人群,果然发现有两个人的脸色有点白,而赵通理则裤管都在抖。
鱼上钩了!
我再接再厉:“啧啧,听说高人的神魂都强,化了厉鬼那更是强上强。到时候老人家心血来潮屠个村,你们是还有‘灾星’祭天?还是有天师挡灾?”
族长脸色愈发难看,大喝着打断我:“胡说八道!赵宁,你贪生怕死就直说,何必……”
我中气十足地打断他:“胡说八道的人天打五雷轰!”然后狠狠瞪向他弟弟:“赵通理!你敢对着那开裂的坟墓发誓,那和你半点关系没有吗?”
赵通理忽然被点名,整个人都一个趔趄,差点坐地上去。
族长拉了他一把又狠狠瞪他一眼。
被族长瞪一眼,赵通理僵着身子走到了坟墓前,僵硬地举起手来,磕磕绊绊地发誓:“我……赵、赵通理,对天发誓,绝对……”
而我就趁着这个时候,直接凝神开“场”,而后聚了两种颜色不同的“气”出来。
“……绝对没有用炸药炸先知大人的坟。”
他话音一落,我瞬间将那两种“气”猛烈地撞在了一起。
只听见“咣当”一声巨响,就连边上树丛里的飞鸟都齐齐惊飞。众人见不到那种气团相撞的画面,只当这是晴空炸雷,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赵通理。
这是我近两天才发现的一种方法,两种不可能相融的“气”相撞,有时候会发出声音,并不是雷,也没什么杀伤力,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还真用上了。
而发完誓的赵通理,此刻已经被吓得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了。
他面如死灰,瑟瑟发抖。
赵通理能直接吓成这样,倒是超出我的预料,本以为他还会多狡辩几句。
站在人堆中那两个小青年,此刻更是脸色白中带青,怪叫几声冲了上来,跪在我面前咚咚磕头。
不等我问话,左边较胖的那个全身颤抖得像是筛糠,口中咿咿哇哇的叫着,根本说不出半句通顺、听得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