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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回事,入职培训的东西都喂狗了?”
房车里,秦韶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发套的长发还在肩后披着,为了不挨到靠背,只能板正地挺着背,睨眼瞥向一旁的女助理邱湫。
“对不起,秦老师,这里比较偏僻,没有买到东井的海盐水。”
邱湫垂着头,谨小慎微地回答。
现下天热得如火烤一般,她刚刚又在外找了一大圈,背后的t恤都洇湿大半,车里的冷气直直吹过来,冻得浑身打颤。
“张协没告诉过你,我只喝东井的海盐水吗?这没有,你不会提前买好带过来?”
冰冷如水的声音带着薄怒,毫不留情地质问她。
张协是秦韶的经纪人,在她入职前特地整理了他的生活习性和喜好要求,足足八页纸,连他喜欢什么颜色的袜子都写进去了,害得她背了好几天。
话又说回来,这种天气,还是深山老林,背二十斤水过来,她估计小命都能交待在这,可又不敢在明面上争辩,只好跟这位大爷一个劲地道歉。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秦韶闭着眼,举着便携电风扇停在脸前,风将鬓边的头发吹向后侧,打在真皮靠背上,嘶嘶直响。
见他没发话,她也不敢走,只好垂手站在原地,时不时偷偷瞟他一眼。
男人的五官如刀刻一般,精致又不失英气。他有些娃娃脸,明明已经27岁,却仍带着一股少年气。
此刻,一缕光氤氲在他周围,照得皮肤更加光洁,鼻梁更加高挺,唇瓣微微上翘,如果没有开口叫她滚,可能会更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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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湫抱着五六瓶未拆封的矿泉水出来,打算送给剧组的工作人员,帮她减减负,也省得浪费。
去现场的路上,她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这座山本就荒僻,导演来选景时,只在山腰平坦处挑了一片林子,还特意在路上作了标记,就怕人迷路,发生什么意外。
眼下,邱湫都走了快半个小时,也没看见半个人影。酷日晒得发根里都湿透了,汗水顺着发丝往下滴答。
荒郊野岭的,手机也没信号,她急忙大喊几声,除了一圈圈扩散的回声,没有任何回应。
刚才又走又喊的,搞得她又热又累,还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正当她急得一筹莫展时,不远处,一座半人高的小庙印入眼帘,庙前还有块青石板,更妙的是,石板正位于树荫下,看上去凉快得很。
匆匆几步过去,她将水往庙前一扔,脱下防晒衣铺在石板上,一屁股坐下来,拧开一瓶水就往嘴里倒。
喝完,她又歇了好一会儿,才从热气里缓过来。
整日忙碌得要命,难得闲下来,邱湫不由得大脑放空,回忆起自己苦难的起点。
从小到大,她一路顺风顺水,又是父母独女,自然没受过一点苦。
可自从大学毕业来到秦韶身边,上天像是要把前半生未受的苦全给她补上,没有一天能消停。
荧幕前,他是炙手可热的男演员,光鲜亮丽,可背地里,身边的助理都偷偷吐槽他难伺候,脾气差。后来,几个人走的走,辞的辞,最后只剩下邱湫一个人。
偏偏她当时心急,提前和公司签下合同,如果执意辞职,必须要承担天价违约金。
想想那个天文数字,她只好作罢,忍了下来。
可意难平的是,她是个母胎solo,好不容易在大四才交了个男朋友,毕业没有分手,反倒在她工作两个月后,那人主动提出分手,原因是她天天电话不接,消息不回。
邱湫听到都要气哭了,秦韶压根儿就不留给她任何私人时间,还经常鸡蛋里挑骨头,打着各种旗号让她忙这忙那。
不过,虽然工作很累很苦,但是,她的工资还是十分可观的,公司也隔叁差五经常发补助,寄礼物。
就冲这一点,也得继续干下去。
想到这,邱湫站起身,攥着拳头冲庙口大喊。
“秦韶,你等着,等老娘发达了,一定要好好整你一顿,把你踩在脚下,狠狠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