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冷笑两分,食指和大拇指缓缓摩挲,原本以为这白旗不过就是个需要驯化的军营,却不曾想还能碰到如此有趣的事情。
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张志忽而发难,但是不管原因是什么,她都嗅出了阴谋的味道,如果对方不是冲着她来的,那就是冲着容成祉来的。
能扯上容成祉的,无非就那位子的事儿。
若单纯当个看客她自然乐此不疲,可若要将她拖下水,就别怪她僧面佛面都不看了。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湘虽说照着秦蓁说的去做了,可脑中却是混乱的不行,“那汪钎焊好好的怎么会死?”
秦蓁的手落在营帐里用来预测战况的红旗上,顺着那轮廓缓缓描绘着,“怕是有人不想他再活着。”
“我给他的药只能让他永远都开不了口,可若是他写字的话,依旧可以告发我。”秦湘想了想,她在军营里的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那药不过就是对汪钎焊的小小惩戒,她还没想过在那时候要了他的命。
“那就说明,他是在想要去告发你的路上被人给杀了的。”秦蓁嘴角微微上扬,状似不在意道,“对于白旗的情况我们知之甚少,进来之前甚至只知道这里都是些不学无术的官家子弟,领头的,是祺贵妃的弟弟,可进来后你发现了什么?”
秦湘听到这话有些恍惚,这白旗的人不少,却不是都像张志那样的人,例如文珏,例如那些在训练场上的人,“他们不反抗,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敢。”
秦蓁笑了笑,她曾经问过爹爹和大哥,为什么秦家军三个字能够让人闻风丧胆,明明秦家军的人也是血肉之躯,都是和她一般有人念着的人。
爹爹说,军心齐便可定天。
如今她把这七个字刻在了自己的心里。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大可以随波逐流,往后祸福都靠运气,也可以奋力一搏,去过不一样的生活。
白旗就像是外表还光鲜亮丽可内里已经被蛀虫腐蚀的不行的衣服,只有把它打开展露在阳光之下,才能看到那残破的虫子尸体。
“他们其中不乏和文珏一般的人,一旦有人前来抓他们一把,他们就会头也不回的远离张志而去,”秦蓁的动作微顿,脑中想过了这几日来她跟前露过脸的人,“但凡张志对他们起了杀意,他们怕是也活不了多久。”
或许,这罪名大抵也还会落在她的头上。
“小姐,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秦湘打了个哆嗦,不知为何,听小姐这描述,怎么有些许恐怖呢。
直觉告诉秦蓁,汪钎焊的死不简单。
不只是诱导他的死因不简单,而是他这个人也不简单。
“秦湘,你在宫里那么些日子,祺贵妃给你的印象如何?”
“祺贵妃?”秦湘见自家小姐冷不丁的提到祺贵妃心中有些讶异,到底还是回忆了起来,“祺贵妃此人自持甚高,娘家人在殿前算是重兵在握,容帝很是忌惮她,后宫之中除了皇后娘娘,便是祺贵妃独大了。”
秦蓁嗯了声,从容成蕊的事情上也可看出容权确实很信任祺贵妃。
不过回想起那日在假山之上听到的消息……秦蓁心中冷笑,也不知道容帝若是知道自己头上顶着顶绿帽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祺贵妃的娘家势力雄厚,张家唯一的儿子在白旗称大,可你注意过这白旗的人没有,他们接触的最多的人是谁?”
秦湘白天未曾出去过营帐,可人来人往,就算她待在里面也有人上赶着来送情报,听闻秦蓁这话,哪里还不明白,“汪钎焊就像是张志的传声筒一样,但凡有事,都是他通知白旗军营里的人的。”
也就是说,这白旗被欺负的人,大抵都是惹到汪钎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