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将自己碍事的袖子往手肘上lu,正要上前抓住那采莲的胳膊,后者却是飞快的往后退了几步,高声喝道:“太子妃?太子昨日可才刚从元国回来,怎么可能今日就有太子妃?况且,小姐算是哪门子的太子妃?自古太子妃该是由皇上指婚,你这太子妃,可是得了皇上的承认?”
最后那五个字,采莲说的格外响亮。
秦蓁眨巴眨巴眼睛,倒是没着急开口,目光自她身后看去,眼角扯出一抹狡黠的笑来,索性顺着她的话问道,“你这意思,可是说殿下自己找的不算,偏生只有皇上指婚的太子妃,才能住在这太子府?”
听着这人气势小了下去,采莲自然乐开怀,,“当然!普天之下莫非黄土,万事自然也得皇上点了头的才作数,你一个外来女子,昨个儿才搬进菡萏院,哪里来如此大的架子!”
“可是……”秦蓁面露为难,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开口,“殿下在元国尽心尽力守着容国,如今既然是殿下选择了我,皇上也该心疼殿下,随了他的愿,不该有反悔的理由。”
“守着容国?”采莲仿佛听到了有生以来最好笑的笑话,面露嘲讽,“采莲在宫中十几年了,日夜为容国操劳的人,是皇上,守着容国的人,自然也是皇上,和太子无半分干系!小姐此话是大不敬,按律,理应责打二十大板!”
皇上既然派她前来太子府掌事,自然是要她好好敲打敲打太子殿下这后院的,那两个面熟的她认识,是皇后宫里的人,横竖这人只有一个丫鬟,院子里可没旁人。
她既然当了这太子府的掌事姑姑,可就一定要“好好帮”着殿下处理事务才是!
秦蓁摇着头叹息,“秦湘,你可还记得当年容国的降书是如何写的?这日子过去的有些久了,我竟是忘记了呢。”
秦湘憋着笑,自家小姐的记性如何她还是清楚的,若她都忘了,她如何还记得?
“小姐若是想要的话,秦湘等会儿磨墨给您默写一份,当年先帝让众人传阅,知道的人不少。”
采莲一听有关容国降书,当下便想起当年那元帝嚣张跋扈,让每个停战之国都上交了一份合约书,那上面,可是明白写着条件。
她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却是冷哼,“那又怎样?今日这二十大板,无论如何你得受!”
秦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好生害怕,敢情人家这是堵到她门口来打人的?
“殿下可听见了?这丫鬟,可是要打我等二十大板。”
采莲吃了一惊,转头便看到了着朝服站在门口之人,急忙跪了下去,“采莲拜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成祉下朝归来,还没进府,便听徐伯说秦蓁的菡萏院有人闹事,怕是容帝故意为之不好处置,因此等着他前来。
他步履平稳,一步一步进了院子,景战跟在身后,看到秦蓁,冷哼一声。
“景战,阿蓁是何人?”
这个问题,先前他家殿下便问过他,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眼下殿下和丑女,却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因此只好不情愿道,“太子妃。”
容成祉笑眯眯的看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采莲,问道:“你可听清了?”
“奴婢,奴婢听清了,只是殿下,这太子妃之位着实重要,未得皇上应允,殿下便擅自成亲,如此,怕是不合礼数。”
她听说过这位太子殿下。
听说太子殿下长得极为貌美,那模样,怕是建州第一美人都该自惭形秽。
可这等形容落在一男子身上,却不知是赞美还是嘲讽了。
一个以色侍人,又在敌国多年的太子,有何足畏惧?
这么想着,采莲便安慰了自己,她这么说,根本就没有错!
“一个小小的婢女竟是敢非议本宫的事情,是谁给你的权利?”容成祉的声音不冷不淡。
可不知为何,听在采莲耳中竟是觉得冷意四起。
“殿下……奴婢只是……”
容成祉将秦湘手边的外衣替秦蓁披上,“景战,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其罪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