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赐犹豫了片刻,他索性哪边都不理了,他转头走向门外,去看朱十三那边把尸体都丢得差不多了没有。
刘赐走出门外时,朱十三刚刚把最后两具尸体一一抛进了江里面,甲板上又变得空空荡荡,除了略显狼藉的血迹之外一无所有。
刘赐仍是不免黯然,本来这上面还有二十多条人命,这一下全都进了江里面喂鱼了。
刘赐看向夜空,只见雨过天晴,天际的雨云散去了,皎白的月亮高悬而出,照得天际一片清朗。
朱十三抛完了尸体,又仰天喊了一声:“各有天命,莫怪莫怨!”
也不知道这样类似的话朱十三已经喊过多少回,刘赐在一旁看着,只觉得朱十三这些话语喊得极是娴熟。
朱十三这些话是为了安抚那些被他们杀掉的冤魂,刘赐听着朱十三这话,他倒没什么感受,虽然这二十个人里头有七个是他杀的,但他没觉得恐惧,也没觉得难受,他倒是觉得是那伙黑衣人要对他们下杀手,那么他为了保住性命杀了他们,这没什么好说的,就像两伙狼群在荒野之中相遇了,一方剿杀了另一方,这是正常的事情。
但说来也是奇怪,刘赐正放眼望着江面,随着朱十三这话音一落,刘赐看到远处出现一抹隐约的辉光,这抹辉光像是月色投射在某种珠宝上面泛出的光芒。
刘赐不禁一愣,他眯着眼睛看去,只见那抹辉光越发的清晰,那闪烁的光芒虽然微弱,但分明存留在黑暗的夜空里面。
刘赐忙指向那抹辉光,说道:“十三爷……”
朱十三转眼看去,也是愣住了,他喃喃叹道:“这是……”
上官惠子和柳咏絮、白芷若,婉儿和红袖也走出了门口,她们看见这抹辉光,也是倍感惊奇,但没人知道那是什么。
红袖说话了,她辨别了片刻,说道:“那是僧伽塔,我们可能是飘到镇江来了。”
众人一惊,都看着红袖,她继续说道:“这座塔立在镇江的东大门,紧邻着京杭大运河,这座塔的塔尖和塔身漆着光亮的红漆,每到深夜月光投射在塔上,就会映照出这样的辉光,我有几次夜晚乘船从京杭大运河南下或北上,曾经过这里,我猜着那辉光就是僧伽塔。”
说着,红袖又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船帆,只见船帆的风向的确是朝向南面,她说道:“刚刚那些人把船帆转向南面了,可能是不知不觉间这艘船在往南漂,已经漂过长江,来到镇江的地界。”
镇江在扬州的对面,从扬州渡渡江,来到对面就是镇江。
红袖又对朱十三说道:“十三爷,你不妨把船帆挂起来,向前开去,看看前面是不是镇江。”
朱十三定定地看着那抹辉光,他说道:“不必了,看得到江岸了,你若说的是真的,那真是那座塔,那我们大概是到了镇江。”
红袖和刘赐等人定睛向着黑暗中望去,只见月光洒在江面上,江面的远处着实出现一片江岸,江岸边隐约还有几丝渔火在闪烁。
红袖又定定地看了那抹辉光片刻,她点头肯定地说道:“没有错,那是僧伽塔,我们到了镇江。”
红袖思索片刻,转头对刘赐说道:“公子,我们明天必须赶到钱塘,那么我们不如就乘着船从京杭大运河南下,眼下顺着京杭大运河顺风南下,不过四个时辰,就可以抵达钱塘,回到姚家,也就是早晨的事情。”
刘赐不禁愣了愣,他没想到还能如此操作。